三個人把警覺性提到了最高,渾身肌肉緊繃,悄然無息地走進了房間,瞬間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如同被隱藏在黑夜中的巨獸吞噬了一般,無影無蹤。
趙無極微微打了寒戰。很輕微,沒有任何人可以發現。
他感到了一絲莫名其妙的驚怵在圖清風沒有任何人性的目光注視下,如同逐漸受到寒冷侵蝕的水一般,慢慢地堆積起來,並不斷地擴散到了全身的每一條神經的末梢。
這種感覺讓他很不安。
他隱隱約約覺得自己犯了個致命的錯誤,但是,這到底是個怎樣的錯誤,自己究竟錯在哪裏,他卻不得而知。
慢慢地,那種由莫名的驚怵而引起的不安感,最終使他煩躁起來。
冷哼了一聲,他眯了下眼睛,用一種似乎是陰冷的語氣說:“你真的不在乎你二伯的性命?”
圖清風緩緩地抬頭,木然看了一眼漆黑的夜空,然後把目光重新轉向身前的趙無極,淡淡的目光變了,滿是嘲弄的神色,語氣中同樣帶著嘲弄:“你就那麼自信?”
趙無極輕輕吸了口氣,淡淡說道:“當然。現在你家裏除了八個普通警衛外,無一人有抵抗能力,而我派去的十個人均是一等一的高手,完全有資格擔當貴國的金龍武士。”
圖清風眼中的嘲弄之色更重了,臉上帶一絲憐憫,淡淡說道:“你永遠也見不到這十個人了。”
趙無極的瞳孔立刻收縮。
他相信圖清風的話。
清風伯爵府裏一定藏有高手,而且是他所不知的絕頂高手。
會是誰呢?
趙無極苦苦思索著,他所知道的華國高手姓名飛快地在大腦中一一閃過。
忽然,他渾身一震,眼中充滿了不能置信的神色。
“你想到了?”圖清風淡淡問道,滿眼嘲弄之色。
趙無極麵色凝重地緩緩道:“四十七年前,華龍王國出了一個心狠手辣的絕頂高手,武功極其怪異,悖於常理,當時整個華龍國幾乎無人能敵。由於此人十指力道驚人,可以撕金斷玉,一經出手必不留命,加上極其狂妄不羈,因此在當時人稱‘裂天狂’。他的名字叫做葉長青,所以也有人稱他為‘葉裂天’。但是,出道三年後此人就神秘消失了,據稱是被一個圖氏的貴族青年高手所收服,更名改姓後隱居起來。難道......”
頓了頓,趙無極苦澀地說:“圖剛正就是當年威震華國的葉裂天?”
圖清風輕輕挑了一下眉毛,淡淡說道:“你倒也博學多識,葉裂天的傳說竟然都知道。”
一句話,等於承認了圖剛正就是傳說中的“裂天狂”。
趙無極苦笑,長長地歎息了一聲。
他知道自己派去的那十個高手,此時肯定已經是十具屍體了。因為在傳說中,葉裂天一出手就是狠毒的殺招,根本不留人命。
聽著圖清風和趙無極之間的對話,圖正山他們簡直就傻了,隻能用呆若木雞來形容他們極度驚愕的樣子。
他們萬萬沒有想到,那個整天總是嘮嘮叨叨讓人耳根不得清淨的小老頭,竟然就是四十七年前叱吒風雲的一代豪雄“裂天狂”!
這個傳奇人物的事跡至今仍為人們津津樂道,特別是老一輩的豪傑人物常常提起他,或稱讚或貶低,爭執不已。圖正山他們當然也聽說過這個人,還猜測過此人神秘消失的原因,隻是打死他們也沒想到這個葉裂天竟然就是圖剛正,平時還與他沒大沒小的嬉笑鬥罵。
圖俊文回憶著傳說中葉裂天幾乎無人能敵的狠毒武功,不由打了個冷戰,摸著鼻子苦笑不已,喃喃道:“我的媽呀!那個小老頭竟然就是傳說中的‘裂天狂’,以後打死我也不敢惹他了!”
其他人相顧盼,滿臉的苦澀,好像被人塞了滿嘴的臭雞蛋,連話都說不出來。
趙無極的樣子也好看不了多少,滿臉驚愕中帶著苦澀的神色。
看著一臉苦相的趙無極,圖清風悠然道:“你應該感到慶幸。當年‘雲龍號’一戰,如果我用的是葉長青的‘裂天爪’,你就不是毀掉鼻子那麼幸運了。”
趙無極感到鼻子內部又癢了起來,同時伴隨著酸痛,就像被人打了一拳般。他不由自主地摸了摸鼻子,使勁按了按,然後恨恨地說:“早晚我也毀掉你的鼻子,讓你也嚐嚐那種滋味!”
圖清風饒有興趣地看著趙無極的鼻子,淡淡說道:“你滿手血腥,毀掉鼻子算是略加懲罰而已。”
“哼!”
趙無極冷哼一聲,不屑地說:“我滿手血腥?死在你圖清風手裏的人隻比我多,決不會比我少!”
“胡說!”圖正山斷喝一聲,恨恨地說:“趙無極!你殺死了幾百個無辜的人,憑什麼這麼說我們大人?”
趙無極冷冷地瞥視了圖正山一眼,不屑一顧地說:“憑什麼?就憑休明頓指揮部三百九十一條人命!還有你們火燒‘千馬斯戈防線’時喪命的近萬名無辜百姓!”
圖清風幽幽長歎了一聲,有些無奈地說:“戰爭傾軋之下難免如此。”
趙無極撇撇嘴,譏諷地說:“少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給自己洗脫,告訴你圖清風,一萬多條人命的血債你背定了!你才是真正的滿手血腥!”
“放你媽的屁!”冰月舞明怒喊了一聲,指著趙無極的鼻子憤怒地說:“任何戰爭的發生都會波及無辜百姓,這是任何年代、任何國家、任何人都無法避免的,先生根本就沒有錯!你是什麼東西?!‘雲龍號慘案’二百零三人、‘炎國王宮爆炸案’二十二人及‘切爾齊斯使館爆炸案’三十六人,你殺害了二百六十一個無辜的人!他們做錯了什麼?你為什麼要殺害他們?你這個屠夫!魔鬼!劊子手!你會下地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