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湘不免有些敬佩,“從不後悔。”
劉靜雲笑,起身告辭,“我今天下午的車去南京。”
“一路順風,要多保重。”顧湘站起來送她。
“有空可以來南京找我。”劉靜雲客客氣氣地說。
兩人輕聲交談著,走出了茶餐廳。顧湘還幫劉靜雲攔了出租車。劉靜雲和她握手道別。
顧湘大概不會去南京看劉靜雲,劉靜雲以後也不會再聯絡顧湘。她們倆雖然一笑泯恩仇,卻也再做不成朋友。大家心裏都是有點遺憾的,可是卻也知道誰都沒辦法去跨越心裏那道欄杆。
顧湘目送出租車開遠。
有人走到身後,默默站著。
顧湘回過頭去,“她一直都是這麼一個利落果斷的人,從不拖泥帶水。”
張其瑞目光望著馬路上川流不息的車輛,輕聲說:“這次的事,她太委屈了。”
“我想她會沒事的。”顧湘說,“她一直都比我堅強許多。”
“對她來說,南京倒的確比上海好。”
“剛才的話你都聽到了?”顧湘狡猾地問。
張其瑞笑得十分純良,“我隻是路過而已,真的。”
顧湘有點感慨,“你很關心她。”
“我也關心你。”張其瑞說,然後轉身打算離去。
“其瑞。”顧湘張口喊住他,她的目光清清淺淺,帶著不解的疑問,“你……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張其瑞側頭想了想,回答:“因為我見不得你不好。”
孫東平拆線那天,顧湘才去醫院看望他。
孫東平瘦得脫了形,病號服穿在身上空蕩蕩的。他之前嫌生病洗頭麻煩,幹脆把頭發也剪短了。顧湘見了他,覺得他不像隻是做了個普通手術,倒像是剛蘇醒沒多久的植物人。
說不心疼那是假的。
“怎麼搞成這樣?”顧湘放下手裏的水果。她運氣好,來的時候徐楊不在,不然還不一定能進病房。
孫東平躺了半個月,覺得身上都要長蘑菇了,這個時候正抓緊機會在窗戶邊照著陽光做簡單的體操。
“胃病,老毛病了。以前喝酒喝出來的。”
“你什麼時候那麼愛喝酒了?”顧湘隨口問了一句。
孫東平停住了,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說。總覺得那些事,說出來有博取同情的嫌疑。再說了,他那時候再落魄,也總比顧湘坐牢要好多了。
其實他不說,顧湘也猜得出來。她了解孫東平,知道他有著感性的一麵。借酒消愁沒什麼,喝到胃病住醫院也是在常理中的。
顧湘歎氣,“身體是自己的,你也要愛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