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一竟無言以對,隻是勸告安格的母親不要在安格麵前說這些話。從安格母親的表情來看,她的勸告並不能起到什麼作用。
安格對於母親的到來顯然也沒有什麼開心的跡象,能出院對於一個小孩子來說,本身就是件奢馳的向往。
安格那天不停地要陳一一再地抱抱她,然後又很鄭重地保證:“我一定會好好吃藥,聽話,會努力學習,不傷害別人。”
“好,拉勾。”^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陳一笑著目送安格的離開,希望真的不會在醫院裏再見到。
“年關了。”何樹萍在旁邊歎了口氣:“最近來接的家屬一下子多了起來,忙得人心力憔悴,每送走一具病患心裏就多一份祈願。”
祈願明年可以不用再回來了。
陳一笑了笑:“照這種形式下去的話,估計值班沒什麼壓力了。 ”
“據我所知,今年是安排了你年關值班的吧。”何樹萍有點兒辛災樂禍,反正我的假期可是穩穩的了。
確實是安排了她年關值班,假期延後,反正她也沒有別的安排,倒不覺得有什麼不好。
陳一回到家裏靜悄悄,客廳裏沒有響動,陳常東最近似乎有意無意在躲閉著與她相處。
因為最近工作量也多了許多,陳一倒是對陳喻歡的事情不那麼上心了,她敲響陳常東書房的門,手裏是剛剛從咖啡店裏打包回來的鬆餅,沒有響應。
陳常東今天應該是早下班的,最近他退休的事情已經全院皆知,正在辦理擅後移交工作,也接近尾聲要處理的事情不多。
陳一再敲了敲門,還是沒有動靜,她伸手拉開門把。
書房裏的小台燈是開著的,椅子也空著,陳一正要關上門時,卻發現書架前躺著一個人。
她的腦袋嗡嗡嗡地響個不停,整個打電話給醫院她說話都哆嗦著,然後她打了電話給寇乖乖,她語無倫次地讓寇乖乖快回來。
她走進房間不知道怎麼辦,她跪在地上,一聲聲地喊著爸,抖著手將身體尚有溫度的陳常東扶坐起來:“你怎麼了,你這是怎麼了。”
這一刻她極度害怕失去。
寇乖乖進來看到陳一痛不欲生的模樣,心都要碎了,她拉過老陳的手,心裏暗自慶幸還有溫度:“會沒事的,沒事的,老陳年紀大了難免有時候出些狀況。”
寇乖乖這樣安慰著陳一,心裏卻忐忑不已,萬幸的是救護車很快就到了。
到了醫院陳一的心態才總算慢慢平複下來。
醫院拿著單子走過來問誰是家屬,陳一迎了上去:“我是她女兒。”
“你父親的情況健議住院治療比較妥當,你應該知道是晚期了吧?”
陳一搖了搖頭,一臉迷惑:“什麼晚期?”
“腦癌。”
醫生對於陳一的態度有些不滿:“你父親這個病有挺長一段時間了,擴散範圍較大,隻能保守治療,作好心理準備吧。”
醫生搖頭要走,被寇乖乖一把拉住:“什麼意思,治不好了嗎?”
“運氣好也就半年一年的時光了。”
醫生又看看病例檔案:“第一次發作到現在差不多一年多,那時候就查出來是晚期了。”
為什麼父親什麼都沒有說呢?
可是怎麼沒有說呢,那些往時的姿態,突然性格變得溫和……,陳常東平時種種不對勁的片段都浮現在陳一的腦海中。
陳一看著靠在寇乖乖的肩上,任過往的人看著她哭得肝腸寸斷,誰也體會不到她的悔恨與無助。
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