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就是段思思,這位是她的男朋友方同。”崔雲一一介紹著。
“你好,你好,歡迎光臨寒舍。”張亮亮既可氣又熱情同兩人握手,心裏暗自叫苦,唉,又來了一對,看來今天他們是打算搞情侶派對了。
“你們閑聊,我去幫李晴做飯。”崔雲說著向廚房走去。
“我也去看看。”段思思緊跟在崔雲身後。
三個女生在廚房裏嬉笑成一團,大概是崔雲和段思思在“逼問”李晴是怎麼成功把自己“推銷”出去的。
客廳裏就剩下了三名男士,張亮亮在看電視,李響和方同下象棋,打發著等待吃飯的時間。
“開飯!”隨著李晴的宣布,三名男士一股腦地衝進了廚房,看見一桌子豐盛的美餐擺在了麵前,一個個垂涎三尺、躍躍欲試。
“這頓飯是由李晴主廚,我打下手,段美女的監督下共同完成的,保證大家滿意。”崔雲給在座的每一位都倒上了啤酒。
張亮亮也開心地舉起杯子,說:“感謝大家今天來我家吃飯,我們先喝一杯,為了我們天長地久的友誼!”
所有人共同舉杯,酒裏洋溢著溫暖的微笑。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大家就原形畢露了。李響喝得有點多,紅著臉醉醺醺地和李晴耳鬢廝磨,李晴聽了也是咯咯地笑個不停。另一對的方同和段思思在談論買房子的事情。段思思問方同什麼時候也能買個八十幾平的房子給她,方同笑嘻嘻地回答說隻要你要,咱們明天就去看。
張亮亮看見崔雲一個人無聊地用筷子敲打著碗,就走過去說:“咱們到客廳去坐。”
張亮亮和崔雲並排坐在了客廳的沙發裏。兩個人不知道說什麼,覺得氣氛有點尷尬。
“上次的事情謝謝你。”還是崔雲先開的口。
“沒什麼,李響都請我吃飯了。”張亮亮撓撓頭說,“再說我上次那麼說你,我也有不對的地方。”
崔雲環視了這個房間,說:“什麼時候我才能有自己的家。”
“剛才李晴也和我說了類似的話。”張亮亮站起身來,從冰箱裏拿出一瓶礦泉水遞給崔雲。
“沒辦法,誰不想在這個城市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家呢?你現在算是擁有了很多人夢想的。”崔雲感歎道。
“想不想聽聽我的故事?”張亮亮問。
“你的故事?”
聽著耳邊朦朦朧朧傳來情侶嬉笑打鬧的聲音,崔雲覺得很心煩,聽聽故事也好,就點頭同意了。
張亮亮饒有興致地開始講述他的故事。
在三十多年前的中國,改革開放給很多人都帶來了致富的機會,隻要人敢想敢幹外加一些商業頭腦,就可以白手起家。張亮亮的父親張衡就是這一批致富的人中的一分子,他父親先是從擺攤做起,逐漸地開了一家小商店,後來又經營了一家超市,生意越做越大,最後建立了好幾家連鎖超市,事業可謂如日中天。
就在這個時候,張亮亮出生了。他就像是含著金湯匙的公子哥,被老爸捧在手心裏,疼著愛著,嬌生慣養,誰叫張衡四十歲才迎來這麼一個寶貝兒子呢?於是張亮亮從小就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不喜歡學習,總是逃課和一幫狐朋狗友打電動,飆車。張衡也想過讓張亮亮來打理一下家裏的生意,但是總覺得他還小,過兩年再說。再說張家現在財大氣粗,就算張亮亮什麼也不做,家裏的錢也足夠他錦衣玉食一輩子了。
可是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張衡商店裏食物類的產品進貨不嚴格,導致很多顧客住進醫院,嚴重的甚至發生了死亡的事件。一夜之間,張家的信譽掃地,大量的受害者上門索要賠償,原本熱鬧非凡的店鋪門口一下子變得冷冷清清。張衡無奈之下,隻得把所有手頭上的商鋪都低價轉讓給了對手,把錢賠給了受害者。然而,當他發覺這一切都是被人操控的時候已經太晚了,而陷害他的人,正是他多年的至交好友,他實在是想不出對方為何如此待他,一氣之下,病歸西天。
這一年,張亮亮才十七歲,他一直覺得這隻是自己的一個噩夢,要不然那麼多的商店,怎麼一夜之間就全都劃在了別人的名下,而自己搬出了豪華別墅,住到這種廉價的房子裏。往日和張亮亮混得要好的朋友,在這一刻都離他而去,甚至沒有一個人能夠安慰安慰他,大家都用那種幸災樂禍或者同情的眼神看著他。
張亮亮怎麼能受得了!
張亮亮的母親在這一刻蒼老了很多,她開始信佛,每天坐在佛像前念念叨叨,祈求張亮亮能平安無事。
看著母親這樣,張亮亮很難過,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已經長大了,應該像是一個男人一樣支撐起一片天空。他握緊了母親的手,向她承諾早晚有一天,他能讓這個家恢複到以前的樣子。
第二天,張亮亮便打點好自己的行李,將家裏剩下的錢財全都清點了一下,準備去找幾個爸爸的老客戶,賒一些貨物開個小商店好重振門楣。但是每當張亮亮搬出自己父親的名頭之後,卻沒有一個人買他的賬。因為大家都知道張亮亮就是個大少爺,是張家的花瓶,張老爺子在世的時候百般寵愛他,所以他幹不成什麼大事。如果真要把貨物賒給張亮亮,那麼這點貨款八成是有去無回了。所以這次的探訪之路上,張亮亮受盡了冷眼,也吃足了閉門羹。好一些的人就托詞說最近自己的貨源也很緊張,但更多的人是根本不會見張亮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