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7.24號上午八點十分薑玫在新聞報道裏看到了一條震驚國民的消息。
【知名領導人許代山因貪汙受賄、隨意使用特權被下令調查。】
一時間國民討論熱烈, 罵聲一片。
當天上午九點半,許薇宣布退出娛樂圈。
那顆冉冉上升的星星突然隕落,隕落時沒帶走一片雲彩。
薑玫看到報道時正坐在A大外麵的酒吧跟老板敘舊, 酒吧還是那個幽默風趣又浪漫的男人在經營。
多年不見,老板麵容還是那樣沒有半點變化,除了眼裏多了幾分對世俗的理解和看透。
“現在在哪兒謀生?”
老板親自調了一杯雞尾酒擱在薑玫麵前, 跟個老朋友一樣關心。
薑玫端起那杯調得漂亮的酒抿了一口,沒所謂地說了句:“劇組討生活。”
老板臉一鬆, 笑得開心,“那電影裏還真是你, 我還怕認錯了人。我媳婦很喜歡你演的電影,她要知道你來了酒吧恐怕會很高興。”
薑玫眨眼, 好奇地問了句:“老板結婚了?”
老板幸福地笑了笑,回:“不但結婚了, 還有了兩個女兒,我現在每天除了上班就是回家帶孩子。說起來這話就止不住,年輕時洋洋灑灑地說自己是不婚族, 現在才明白當初是沒找到想要結婚的那個人。”
“這萬事自有定數,一切都有安排。”
薑玫不知道怎麼回, 轉過頭若有所思地抬眸望了眼不遠處的吧台,上麵坐了個二十幾歲的少年, 抱著吉他在唱《浪子回頭》。
粵語發音難, 少年唱得並不標準,可配上那氣氛就顯得悲傷了。
這年頭多的是喪氣的人。
老板見狀,試探地問:“還能唱?不如唱一首?”
薑玫搖頭,拒絕:“好多歌詞都忘了,我那時候唱的都是老歌, 你這兒的客人恐怕不大喜歡。”
老板沒說話,過了一會兒起身往吧台走,不知道說了什麼,少年停止演唱,老板拿著話筒重新看向坐在窗邊孤零零的薑玫。
“來都來了,過來唱一首。”
說完又對著酒吧為數不多的幾個客人講:“朋友們,我一個好久不見的朋友好不容易回來了,要不您們賞個臉聽她唱首歌?”
酒吧裏立馬響起掌聲,一個二個都掃向薑玫。
酒吧燈光昏暗,看不大清薑玫的臉,薑玫感受到熱情倒是沒再矯情,推開椅子往吧台走。
找少年借了把吉他,薑玫神色淡淡地坐在高腳椅,垂著腦袋調試了一下弦,隨後就著立麥問:“你們想聽什麼?”
薑玫的聲音慵懶、散漫又夾著兩分清冷,似薄荷片含在嘴裏,格外好聽。
昏暗的燈光打在她身上顯得單薄,卻又透著一股文藝範。
白天酒吧人不多卻給足了薑玫麵子,全都扯著嗓子喊“都可以。”
薑玫笑了笑,隨口說:“那我唱一首楊千嬅的處處吻。”
底下一片喝彩,紛紛打開手機燈光替薑玫打光。
薑玫調整好話筒,手指按上吉他,聲色慵懶。
“……你小心,一吻便顛倒眾生,一吻便救一個人,給你拯救的體溫,總會再捐給某人……”
一時間,滿地浪漫、鋪天歡愉。
原來,世俗人沉迷這紙醉金迷的生活也不是不可原諒的。
……
出了酒吧,薑玫收到了一封來自北京法院傳遞過來的傳票,上麵寫了訴訟時間地點,交代了傳票理由。
許薇以個人名義起訴了薑玫惡意中傷誹謗她的名譽。
可是當天薑玫又收到了另一條消息。
【許薇是肇事逃逸司機。】
薑玫收到這條短信時渾身發抖,強忍著最後一絲理智訂了去北京的機票。
晚上20:15分薑玫抵達北京。
機場,沈行神色淡淡地站在國內到達站接待處,人山人海裏薑玫隻見他眉眼溫和、滿目星河。
薑玫一聲不吭地提著行李箱站在原地不動,沈行見狀招了招手示意她過來。
兩人被來來往往的人群包圍,薑玫眼睜睜地望著沈行擠在其中一步一步朝她靠近。
那一刻,薑玫猛地心動,宛如八年前初遇沈行那般緊張。
心跳如擂鼓般不停跳動,薑玫竟有些膽怯。
抬頭一望,驀然對上那雙漆黑幽深的眼眸,原來,這般儀態萬方、霽月清風的人動情時是這副樣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