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窗外最後一片葉子掉下,我也該去作家歐.亨利《最後一片葉子》中
瓊西說。
阮蘇木訥得看著窗外,從初晨到黃昏到寂靜的深夜。
她從病床上起來,赤著腳一步一步來到醫院的天台,就那麼站在天台的邊緣,望著漆黑的夜空。
一站就是一夜。
清晨冷風吹在身上,隨之而來的還有初冬的第一場雪。
阮蘇伸出手,看著飄落的雪花落在掌心,慢慢化成了水。
“下雪了,爸,.....”.
阮蘇閉了閉眼,邁出右腳,隻要再往前一一步,她就能離開這個世界。
可這一刻,爸爸和哥哥奮力將她救出的場景和葉女士崩潰的痛苦哭聲忽然在腦海中回旋!
喉嚨一口腥甜,阮蘇忍不住咳出一口鮮血,寒風竄入喉嚨,止都止不住。
......
醫院護士找到阮蘇的時候,發現她已經暈在了天台上,臉上,口鼻,渾身都是血!
急救器的聲音不知響了多久,才將她從死神手裏搶回來。
顧司晨望著她肉眼可見越漸單薄的身體,劍眉緊促。
“才一天時間,就惡化成了這樣,要不是在醫院,你早就沒命了。
阮蘇僵硬地看向他,發現他的身影時而清晰時而模糊,看的不真切!
就像是有什麼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她知道這時帕金森晚期的征兆,自己的眼睛也壞了。
阮蘇低下頭,眼底一片死寂:“我是不是沒機會了?
顧司晨心口一悸,移開視線,淡漠開口:“在醫生眼中,就算是隻剩最後一口氣,也有機會。
說完,他大步離開。
阮蘇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望著他離去的背影,無聲地開口:“顧醫生,謝謝你。”
病房裏,她一個人,太冷清。
她拿起遙控器,打開了電視。
“我們恭喜薄氏集團新任總監顧若晗女士,蟬聯本屆瀾灣國際珠寶大賽一等獎,現在有請顧若晗女士.上台領獎。
阮蘇拿著遙控器的手微微顫抖。
她的眼睛有些婆娑,目光追隨著畫麵的轉移,灰色的瞳仁一縮。
電視上,第一排席位上薄行止一身熨帖的西裝,俊朗的側臉熟悉又陌生。
阮蘇看著他,而他的視線則追隨著顧若晗!
那目光溫柔繾綣,是阮蘇從未見過的!
阮蘇靠著床頭,眼淚從眼角滑落。自己終歸是求不得....
她平靜的拿起手機,發了短信給薄行止。......
另一邊,薄行止從會場出來,看到阮蘇發來的短信,眸色頓涼。
短信隻有幾個字一“來民政局,辦理離婚。’
結婚三年,這個女人從不敢提離婚。這次,是想耍什麼手段?
薄行止驅車很快就到了民政局,離婚辦理處人很少。
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排椅上的阮蘇,她身形消瘦,麵色慘白。
一件白色的長衣穿在她的身上,看著特別大,很不協調。
她什麼時候那麼瘦了?
薄行止徑直走到她的麵前,冷聲道:“你媽去老宅鬧還不夠,你又想做什麼?”
昨天,葉雅向薄老爺子告狀,說他三年來碰都沒有碰過阮蘇。
阮蘇恍恍惚惚才聽清他說的話,抬起頭看著他氣憤的臉,隻平靜地說:“辦理離婚。
薄行止看著她這不溫不火的性子,倒進胃口,心底的愧疚蕩然無存。
“你以為我不敢?
說罷,他直接拽住阮蘇的手,將她拖到了辦理處。
離婚手續比結婚手續要簡單的多。
很快離婚證就擺在了兩人的麵前。
阮蘇拿過屬於自己的那本,而後看向薄行止:“恭喜你,終於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