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2 / 3)

總而言之,我生長在太平時候的皇家,有溫和寬厚的父親和二哥,嚴厲卻不失體貼的母親,還有活潑聰明的六哥,身為父母最小的孩子,我,受盡寵愛。

“兕子。”兩節課的間隙,六哥神秘兮兮地喚我。

父皇隻有三個孩子在京城裏,太子哥哥有自己的師傅班底,平常起居都在東宮,上課也不跟我們一起。六哥一個人上課太寂寞,就把我也給塞進去充數,據說父親還想要選些宗室子弟入宮學習,但是這些人將優先陪同太子哥哥,我和六哥兩個,暫且還隻有彼此。

“雉奴。”我這麼叫他,被他一巴掌拍在頭上:“沒大沒小。”

我不服氣:“昨天春桃姐姐這麼叫你,你都沒生氣。”

他的臉紅了:“那不一樣,你要叫我阿兄。”做賊一樣四處看一眼,說:“我和春桃的事,你可不許亂講,叫母後知道了,要生氣的。”

我對他做個鬼臉。我好歹也是穿越過來的人,兩輩子加起來快三十歲了,他那點子破情~事,我還不明白嗎?有什麼好遮遮掩掩的,小鬼就是小鬼,居然還會臉紅。

“李兕子!”李睿這家夥見我走神,把我的臉掰過去,直直麵對他,“你還想不想出去玩了?不想,就繼續做這個樣子。”

啊,忘了,六哥已經十五歲,獲得準許,可以出宮了,昨日我們約好,他帶我出去玩,我幫他瞞下他和春桃的事情。

“阿兄。”我馬上轉變態度,笑得諂媚而小心,摟住他的脖子,吧唧一下在他臉上親了一口,李睿嫌棄地推開我,斥道:“成何體統!”

我吐吐舌頭,愉快地跑開了。

下午有魏叔璘和許敬宗的課。

魏叔璘是魏征的兒子,和他爹一樣正直得有點過分,偏偏父親母親都很喜歡他,對他信任有加,他的課,我們是不敢逃的。

許敬宗就好多了,親切又和藹,是個慈祥的老爺爺,講課也很風趣。不過,再風趣,也抵擋不了我們出宮的心情,所以,就逃他的課好了。

懷著期待的心情,我們熬過了魏叔璘那無聊的說教,李睿在座位上扭來扭去,還被魏叔璘給罰站了,我幸災樂禍地看著他,他嬉皮笑臉地對我吐舌頭。

魏叔璘一走,我們就在滿殿宦官宮女驚愕的目光中,大搖大擺地回到了李睿的寢殿。

我們兩都住在偏殿,我和他的屋子是挨著的。

李睿換了身絳紗袍、白色中單,他正是抽條的年齡,身高一天一變,殿中舊衣服都沒來得及清理,已經又要做新衣了。

正好便宜我。

我換上李睿的舊衣。

他十二歲的時候,並沒有比我現在要高,衣服穿得剛剛好,我選的淺一些的紅紗袍,裏麵也穿白色,李睿戴著襆頭,我年紀不夠,沒法戴,拿了他一個簪子把頭發挽起來,好在年齡小,看不出男女。

“六郎。”我裝模作樣地對他作揖。

他笑著對我回禮:“七郎。”

我們笑鬧著跑出去。

一出殿門,李睿這廝就裝出正經樣子,他的小黃門楊得才、王元起兩個,也都一本正經地跟著他,喚我:“七郎。”

出了昭慶門,身後跟著的人就多了。

我瞧瞧後麵那一排的人形,招手喚過李睿:“六郎,我們這樣出去,太招搖了罷?”

李睿道:“我們不帶這麼多人,才是招搖,你放心,到時候叫他們遠遠跟著,我們帶點隨身護衛,也就差不多啦,待會買點東西,也有人拿。”

當個奢侈*的統治階級感覺真好!

我喜滋滋地想。

真的出了宮門,我才知道,所謂帶點隨身護衛,是多少。

舉目四顧,我們周圍圍了至少上百個千牛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