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 上(1 / 2)

有道是:書山有路勤為徑,學海無涯苦作舟。戶縣著名裁縫陳老實先生帶著季小樓在書山學海裏努力的攀爬遨遊,可惜季小樓天生懶惰,勤和苦和他完全不沾邊,季小樓想造反,可是陳老頭不光以斷糧威脅他,還時不時的用手指在他身上戳那麼一兩下,搞得他渾身酸麻痛癢不已。季小樓算是被陳老頭收拾的服服帖帖,每天雖然不情願,也隻好努力讀書寫字。

可是季小樓完全不是那塊料,再加上心有抵觸,最初帶給陳老頭的驚喜已經消失殆盡了,陳老頭每天都被他氣個半死。季小樓心說你總該對我失望了吧,沒想到陳老頭也是個強驢,不肯承認自己看走了眼,非得把季小樓教成狀元不可,陳老頭把季小樓的失敗歸結於自己對他過於優待,於是季小樓的學習任務迅速加碼,上午學論語,下午練字,晚上還要學著對對子。

某日飯後,陳老頭又開始考校他,“風對什麼?”

季小樓一聽,又是對字啊,還好我有準備,開口說道:“雨”

“雪”

“汗”

陳老頭一拍桌子,“你是豬麼?下雪的雪!!”

“額,那還是風”

“嶺北”

“江東”

“暮雲”

“晨星”

“一斛殘酒”

“···”季小樓有點卡殼,撓撓頭,看見陳老頭麵色不善,靈機一動,“半塊燒餅。”

陳老頭搖搖頭,一拍桌子,“雞”

季小樓對答如流,“狗”

“雞冠花”

雞觀花?季小樓心想,這個對聯可真賤啊,雞觀花,雞觀花,嘖嘖,雞對狗,這觀花麼···

快點!陳老頭催促道。

季小樓一著急,脫口而出:“狗吃屎!!”

陳老頭正在喝茶,差點被嗆死,心說真是慚愧啊,這聖人的學問到了這小子嘴裏竟是如此不堪,唉,是我教的不好還是我真的看走眼了?

季小樓看見陳老頭半天沒說話,心想:咦,難道我剛才對的不錯,嘿嘿,這老頭可是說過我表現好了就有肉吃,要不我在加把勁。心下一定,小心翼翼對陳老頭說道:“師傅,我昨天做了首詩。您給點評一下?”

陳老頭一聽,什麼?就你還做詩?難道這小子開竅了?說道:“吟來,我聽聽。”

季小樓心中暗喜,昂首挺胸一甩袍袖,倒也有幾分書生氣派,開口吟道:“窗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念罷,洋洋得意的望著陳老頭。

隻見陳老頭聽見這首詩之後,舉著茶杯的手懸在空中一動不動,另一隻手托著煙鍋子,二目圓睜如遭雷擊,整個人都愣住了,慢慢的,眼睛裏竟有了些霧氣,不一會兒,竟有淚珠流出眼眶。季小樓心想:嘿,被我鎮住了吧,被我感動了吧,雖然我就記著這一首詩,照樣嚇死你。哈哈哈哈,有肉吃嘍。

季小樓早已得意忘形,強自壓抑著走到陳老頭麵前,轉出一副謙虛的樣子,輕聲叫道:“師傅,師傅。可是我做的不好?這不過是我無心之作,您給點評一下?”嘴角難掩笑意。

隻見陳老頭忽然暴起,老淚縱橫,掄起還在冒煙的煙袋鍋子狠狠的打在季小樓頭上,“無恥之極!!連謫仙的詩作都敢抄襲,我打死你這個不要臉的東西,我打死你這個不要臉的東西,你別跑!!”

季小樓適逢突變,被煙鍋裏的火星燙的哇哇亂叫,撒腿就跑,陳老頭在後麵緊追不舍罵聲不已。季小樓邊跑邊想,周阿呆你這個畜生,那時我問你這世上有沒有李白這個人,你說沒有,現在可好,陳老頭都被我氣哭了。

唉,怎麼說呢,這世上本沒有傻子,聰明人多了,這才有了傻子。其實這事怨不得周阿呆。最初二人一起乞討的時候,季小樓問他知道不知道李白,展昭,小李飛刀,白眉大俠什麼的。周阿呆是個潛心向道的人,這輩子除了《道德經》沒看過別的書,除了賭鬼師傅張剛強也沒怎麼見過別的人,於是一概回答沒聽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