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退去,矮胖太監側身傾向趙元辰,低聲說道:“皇上向遼王爺“借”了一千萬兩銀子。”這算是皇帝與遼王的交易了,可畢竟皇帝朝臣子“借”東西是不太光彩的,所以此事僅有幾個大臣知道。
“借銀子?”趙元辰一愣:“皇上為何要朝父王借銀子?”
“世子爺,這您就有所不知了。”矮胖太監小聲道:“咱們這幾年在西北連吃敗仗,早把國庫耗空了。西北十萬修武大軍今年開春的軍餉到現在還沒著落,那些人都是強橫的武道中人,不給銀子說什麼也不打仗。皇上急得火急火燎,內帑都掏空了,可軍餉還是沒湊齊。無奈之下,皇上與遼王爺去信,要遼王爺助力朝廷一千萬兩銀子。因為這事,皇上與遼王爺談判了好一陣呢!”
“皇上為何不找平肩王借銀子,反而找父王借銀子?”趙元辰奇道。
平肩王就藩西南,經營多年,同樣兵強馬壯。論親疏,皇帝與平肩王親生兄弟,手足骨肉,肯定要比與遼王親近的多。可皇帝不去朝自己的親弟弟借銀子,反而朝一個遠房親戚開口,這也太說不通了。
“哼!”矮胖太監不屑地哼了一聲,道:“所謂的賢王不過是個好聽的名聲罷了!他還會借給朝廷銀子?不暗地捅刀子就佛祖保佑了!指望著他,我大華早就被元人滅國了!”
說起平肩王,矮胖太監很是氣憤,似乎對平肩王成見極大。他毫不避諱,怒氣衝衝地說道:“別看他是皇上的親弟弟,但若論忠君愛國,他與遼王爺差的遠呢!皇上也早就心裏有數,這次壓根兒連問都沒問他,就令陸大人帶信去東京了。而且老奴聽說,這次談判遼王爺提出的第一個條件就是解您禁足。您看看,這根本不涉及什麼權力爭鬥,那賢王能做到這點?”
竟是這樣,沒想到我那老爹對我還蠻關心的。趙元辰心懷大慰,但仔細一想,又覺得不對勁,再怎麼說,遼地與朝廷各自為利,自己這老弟怎會因為這事給朝廷這麼多銀子?這不是“資敵”嗎?
難道是為了表忠心?還是借朝廷之力牽製平肩王?趙元辰暗暗揣測。
送走了矮胖太監,李照環行了進來:“世子爺,這人怎麼說?”。
“皇上朝父王借了一千萬兩銀子。”趙元辰淡淡答道。
李照環道:“差不多就是這樣了。屬下之前聽聞朝廷西北修武大軍開春軍餉還未備齊,皇上定是被逼得急了,才與王爺做了交易。世子爺,王爺待您可是嗬護備至啊!”
他剛才聽趙元辰抱怨身世,雖是借口之詞,但是也聽得出趙元辰確是心有不滿,所以便借此事來安慰他。
趙元辰不屑一笑,道:“是啊!父王待我真好呢!既然如此,那也該慶賀一下重獲自由了!”說著將藏雲請至椅上坐定,朝春桃道:“春桃夏荷,你倆兒去廚房告訴那些師傅們,就說本世子今天高興,要請客,要他們多做些好吃的,我有賞賜。”
“是。”二人齊聲應道。
半個時辰後,精美的飯菜端了上來。
趙元辰望著滿桌的菜肴,悶悶不樂:“命運被別人掌控,真他娘的悲催啊!”但是不管怎麼說,今天也算是他正式獲得了自由,以後可以光明正大地走出去,不必再再央求著藏雲去幹那些翻牆的勾當了。
想到此,他心情大悅,便甩開了膀子,開懷猛吃,還挨個敬酒。他這一動,眾人無不歡喜,氣氛也頓時熱鬧了起來。喝酒藏雲自然不在話下,於是乎,師徒二人你一杯我一盅,推杯把盞,直至深夜,酒桌上隻剩下他師徒二人,仍在談飲不休。
趙元辰喝下一盅酒後,一頭拱在桌子上醉倒了。藏雲見狀,指著他哈哈大笑,笑罷才將他抱進屋內,放在了床上。
藏雲坐在床邊,望著趙元辰紅撲撲的小臉,心中不禁感慨:這孩子打小孤苦伶仃,命運全由別人掌控,竟還險些丟了性命,小小年紀就要承受這麼多的勾心鬥角,可他偏偏還能看得明白,也真是難為他了。
師徒二人相處時日不多,但藏雲是打心眼裏喜愛這個聰明可愛的徒弟的。他自己幼年時也孤苦無依,幸得被靈霄子收留才活到今日。靈霄子教他做人,傳他武功,對他既寵且愛,他與靈霄子名為師徒,但情同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