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元辰身受兩股力道糾纏,暈眩不已,可每當他將要昏睡過去時,腦中總會響起劉美幀一聲炸喝,如此這般,他想睡卻無法睡,當真痛苦之極。
正當眾人合力援救趙元辰時,屋內又來了一幫人,身著差役服侍,手提枷鎖砍刀,看樣子像是來拿人的。
那領頭的是一高壯的捕頭,名叫嶽通,官居監察司總捕頭,是嶽盛陶的表叔。
之前嶽盛陶在質子館逃出後,顧不上自己傷勢,立時跑去了監察司大堂。監察司是帝國的最高司法衙門,當日當值的長官名叫嶽盛恩,是嶽盛陶的親弟弟。嶽盛恩見自己的大哥被人戳瞎了眼睛,又聽其一番描述,當場就給趙元辰定了大罪,而且名頭也搞得甚為響亮,說“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皇城腳下,朗朗乾坤,容不得外藩世子撒野。”於是便派了嶽通帶人趕了過來,欲要捉拿“殺人犯”趙元辰。
嶽通本也氣勢洶洶,可進屋後見到劉美幀等人,他嚇了一跳,忙換成了一副諂笑的嘴臉,對劉美幀躬身道:“老祖宗,您這是...?”
劉美幀正鬥到緊要時刻,哪敢答話分心?狠狠瞪了他一眼,便不再理他。
嶽通見劉美幀不言不語,也不敢妄動,望了一陣,突然衝手下們大聲吆喝道:“我們先到門外候著去!”
這一聲炸喝如平地驚雷,驚得東道玄衛眾人均是一抖,有幾個修為不盛的番衛已被震得口鼻流血,隻是未得命令,依舊強自支撐。
劉美幀修為深厚,自是不受影響,可聞言卻也氣急,但又不敢分心,當下隻加緊了運力,與趙元辰體內的那絲陰息苦作糾纏。一時間,屋子裏雅雀無聲,氣氛緊張之極。
小半個時辰過後,劉美幀終於微微緩了口氣,抵在趙元辰額頭上的手掌輕輕一推,將趙元辰推暈了過去。
眾人罷掌撤功,都累倒坐在了地上,而那幾個口鼻流血的番衛,此時業已身亡。劉美幀令人為這幾人收了屍,讓這一幹手下就地打坐複力,自己也坐了下來。
“公公,世子爺沒事了嗎?”春桃二人心憂趙元辰安危,趕忙跪倒在了劉美幀身前。
“暫無大礙,但日後如何,尚不能定論。”劉美幀緩緩道。
春桃二人聞言大喜,忙叩頭拜謝:“謝公公,謝公公...”
眾人休憩了許久,才紛紛起身。此時已至黃昏,趙元辰沉睡了幾個時辰,也悠悠醒了過來。他身體經過眾人靈力的蕩滌,倒也回複了幾分力氣,掙紮著坐起身,見劉美幀席坐在旁,心知對方救了自己性命,便問:“你是誰?”
“老奴是東道玄衛指揮使,劉美幀。皇上前日知會老奴,要老奴今後照應世子爺安危。今日嶽盛陶等人前來鬧事,老奴聞訊來遲,還望世子爺恕罪。”劉美幀淡淡說道。
“不打緊。”趙元辰點點頭。
劉美幀沉吟了一下,道:“世子,你體內的有一股陰息極是詭異,老奴料想你剛才出現那般情形即是此股陰息在作祟,老奴無力令之完全消除,但已經用了十三道封印將之禁錮,令之無法再上行入腦,不過你體內經脈繁多,元氣不勝,這股陰息說不定何時就會衝破禁錮,再次興風作浪。”
“你須盡快尋一高人,徹底化解此患,否則日久封印鬆離,那便沒這般容易應付了。”
“另外你身體病弱,亟需大補,老奴聽聞遼地雪參補效神奇,你或可與王爺去信索要一些,當為大善。”
他口中的“王爺”,指的便是趙元辰的老爹——遼王趙隆坤。
“知道了,多謝。”趙元辰點了點頭,心中疑惑:“我剛才到底怎麼了?”
二人說話間,番衛們已將屋內屋外打掃了幹淨,屍體血跡已全然不見,隻是空氣中還留有絲絲血腥的味道。
那一眾差役在外頭凍了一下午,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