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業先開車將靳宴琛送到了公司,男人丟下一句話,“把她處理好。”
江梨聽到那兩個字微微皺了眉。他一如今天下午那般冷漠,沒有一點人情味,倒有一種公事公辦的機械感。
穿著製服的人恭恭敬敬的護著男人下車,眉目間滿是敬畏和諂媚,走進大門的這一段路,進出的人無一不停步頷首,沒有一個人是輕浮隨便的。
靳宴琛氣場強大,英俊的臉上隨意一瞥都讓人忍不住心生畏懼。
目送著男人身高腿長闊步邁進公司,江梨回過神,忍不住問遲業:“遲業先生,小叔叔他一直都這樣嗎?”
遲業輕踩油門,邁巴赫向前滑去。
他聽見後座女孩小聲的問,像是沒聽明白,“嗯?”
“小叔叔對所有人都是這樣的…這樣的冷漠嗎”,江梨低頭看著前座椅背,“他不喜歡我。”
既然這樣,幹嘛還要把她帶走呢?
這次遲業聽清楚了,女孩心思敏感,對靳宴琛的態度很在意。
他看一眼後視鏡,女孩的表情算是平靜,但隱隱彌散著一股淡淡的難過和壓抑,她在隱忍。
這個年紀的女孩子最是細膩,知道自己的處境尷尬,滿是迷茫。
遲業有些不忍,開口道。
“也許你感覺出來了,琛哥確實冷漠,不過他的冷漠是一種上位者的特質,要讓他笑臉相對,我還真想象不出來那個畫麵。”
江梨抬眼看他。
“你不了解他,琛哥是靠自己一個人從零開始,從血雨腥風裏殺出來的獨行者,這樣的人冷漠是必然的,不被人左右,不被事裹挾,很多事情經曆一次,性子便會冷幾分,到他這個高度,活得像一個冰冷的機械不足為奇。”
“但是在我的角度看來,琛哥還是多麵化的,他在某些方麵更讓人害怕,比起這些,冷漠才是不值一提的那個。”
不知道女孩能不能聽懂,遲業頓了一下,接著開口。
“其實我沒想到琛哥會接下成為你監護人的這個擔子,至少這一點,表明他又不算完全的冷漠。”
江梨默默地聽著,以她現在的閱曆,這番話能理解的不多,但她好像明白了一點,靳宴琛的世界,是自己永遠無法理解的一種極致,但是對她,算是不錯了。
遲業沒有回頭都能感受到女孩內心的複雜,想一想又覺得自己說的可能不太好懂,補充了一句,“既然他接手你的人生,江梨,起碼在這一程,你會好走很多。”
車內陷入短暫的安靜,江梨沒有說話,隻是微垂著腦袋坐著。
遲業隻當她得到答案了,便也沒再說話,居然有點自我感覺良好,當了一回少女導師。
半晌,後座的女孩輕輕開口,“小叔叔和我都不是應該出現在彼此生命中的人。”
她隻說了這一句話,遲業卻敏銳的咂摸出些別的東西。
女孩年紀不大,卻看的透徹,連他自己都沒有想過更深一點,隻是浮於片麵來看待這件事。
靳宴琛的世界是鮮有人至的,而江梨確是一個路過在門口的迷途少女,即使看過了他看的風景,該離開的人還是要離開,他冷漠的給一點補給,她認命的接受,晨霧散去之後,某一些痕跡也隨之消失。
來這一趟,彼此都會忘記。
總之三個字來總結,就是“沒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