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沒見過這種鏡子吧，”李元青得意洋洋笑她，好像這鏡子是他的一樣。
老五切了一聲，“你又見過了？”
“哼！”
手中鏡子沉甸甸的，古舊銀質微微泛涼，背麵繁複地雕鏤著古怪的花紋，銀線織就的細網一樣罩在上麵，鏡麵磨得極光極滑，幽幽泛著銀光，照得人纖毫畢現，分明是另一個自己困在其中。
“這鏡子……”桃七捧著鏡麵細細摩挲，又四處照照，“這鏡子……不是真的吧！”
老五險些摔倒，猛地從凳上站起來，搶過桃七手中鏡子，“哼，我們的東西，怎麼可能會是假的，你自己沒見過，怎麼這樣瞎說。”
“那怎麼……”
堯華心領神會，笑道：“我們都是人，他們雖然是妖，不過本來就都是本來麵目，這鏡子自然發揮不了功效……”
他停下來看看四妖，老二，老三，老四都還在埋頭苦吃，確實是埋頭苦吃，飯菜已經吃得差不多，他們三人一人捧一個盤子，舔過的盤子被他們放在一邊，洗過似的。隻有老五搖頭晃腦讚同他，“正是，正是，”他欣慰似地拍拍堯華肩膀。堯華正好比他稍微矮些，老五難得可以毫不費力拍到別人肩膀，興奮地多拍兩下。他下手沒有輕重，堯華痛得趕緊跳向一邊，老五沒有察覺一樣，又隨意揮了兩下，點點頭，“你說的一點都不錯。”
桃七懵懵懂懂點頭。
四妖美美吃了一頓更是黏著他們不放了，接下來半日，儼然便跟他們的影子一樣，緊緊跟著，生怕走丟了。
李元青不耐煩，一個回頭，險些碰到老四的大肚皮，李元青盯著老四衣服上那亮閃閃的油漬，惡心到不行，朝他們吼道：“你們這是要做什麼？”
“跟著你們啊，”老四沒有一點自覺，如實回答。老三偷偷拉他胳膊，“你別跟他太近了……”
“就是，就是，”老五悄悄湊過去，“他最凶的了。”
他們總是裝作說悄悄話地模樣，聲音卻一點沒小，旁人都聽得清清楚楚。李元青氣得不行，指著他們喊：“對啊，我最凶，你們別跟著啊！”
看他真的發火了，老二趕緊拉住他們，“快別惹他了……”
老四最怕沒東西吃，趕緊縮到老二身後，他一閃身，李元青感覺身後的壓力陡然鬆了。
“我們還要去試結界嗎？”他問堯華。
“嗯，我做了記號，剩下已經不多了，大概不到天黑就能完了。”
老三小聲道：“其實你們的方法不一定管用……”
李元青又要不耐煩，老三識相趕緊往老二身後一躲，怯怯道：“我們也試過了，這一次的結界做得極好，況且還借有檮杌之力，除了百草堂其他三派掌門，裏麵的人也出不來，更何況你們了。”
堯華奇道：“檮杌？是四大凶獸的檮杌？”
老三點點頭，也是奇怪，“你們不知道？就是因為好不容易捉了檮杌，老頭子才，哎呦……”他突然跳起，連連搖頭，“不可說，不可說……”
李元青好奇，“不可說什麼？”
老三連連擺手，“不可說，不可說，”又把手伸到鬥笠下捂著自己的嘴，“老頭子吩咐了，一定不能說……”
“你不說……”李元青又問。
“嗯，不說，不說……”
“那你們就不要跟著我們了……”
“真不能說……”老三語調都有點哭腔，躊躇不安地回頭，手足無措似地看其他三妖。
“哼，”老五對著李元青一揚頭，冷哼道：“不跟就不跟了，總拿這要挾我們，小人！”他這句“小人”說得咬牙切齒，李元青不由大怒，“那你先前還吃了我們的東西呢，給錢，要不就吐出來……”
“吐出來就吐出來，誰稀罕，呸呸呸……”老五朝他吐了幾口口水
“你……”李元青揮拳欲上，堯華趕緊拉住，“別跟他們計較了，這裏這麼多人。”
桃七對著李元青，伸出食指在臉上刮刮，吐吐舌頭道：“元青哥哥，這次可算是你小氣了，我也看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