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晟王朝,永平九年,隆冬。
“咳咳……”蘇歡顏最近染了風寒,夜裏咳嗽不斷。
“王妃,喝點溫水潤潤喉。”冬雪端來一杯水。
喝了溫水後,蘇歡顏的嗓子好受了不少。
“冬雪,現在幾時了?”
“回王妃,五更天了。”冬雪回答。
“這麼晚了,咳咳……”蘇歡顏問:“王爺可有回來?”
冬雪輕輕蹙眉,道:“沒有。”
算算時間,王爺竟已有四個月沒有回府了。
“唉。”蘇歡顏歎了聲氣。
她倒不是有多想見王爺,隻是想問問他,已經一年了,當初許她的承諾究竟還算不算數?
翌日。
蘇歡顏一如往常在掌教嬤嬤的“關注”下吃著早飯,喉嚨有點癢,但口中含著食物,蘇歡顏硬生生忍了下去。
這一幕看得冬雪和春桃心疼不已,理所當然的認為王妃肯定是因為害怕嚴麽麽才會這麼隱忍。
這時,一個侍女呈上一份拜帖,“回王妃,鎮北侯夫人邀請您於三日後參加她的壽宴。”
春桃接過拜帖遞給蘇歡顏。
“壽宴?”蘇歡顏道:“本王妃近日身體不適,恐怕不太適合去參加壽宴。”
嚴嬤嬤卻道:“奴婢認為您該去。”
蘇歡顏疑惑的看向她,以往嚴嬤嬤都是給她洗腦不讓她參加宴會,今日怎麼轉性了?
她再次看了眼請帖,邀請函上不是攝政王府的名號,而是指定她這個蘇王妃前去。
有貓膩啊。
“帶病之軀去參加壽宴,是否有些不吉利?”蘇歡顏試探道。
“還有三天,足夠王妃養病了。”嚴嬤嬤道:“鎮北侯替皇室鎮守西北,立下赫赫戰功,若是拒絕他們,眾人口舌於王爺不利。”
蘇歡顏心想你還在乎這個?她應該巴不得攝政王被孤立吧。
蘇歡顏輕咳一聲,“那就去吧。”
去看看他們究竟想玩兒什麼把戲。
自從她嫁進王府,嚴嬤嬤就致力於給她洗腦。但凡有權貴給她遞請帖,嚴嬤嬤就會在她耳邊念叨她有多卑微,身份有多低賤,參加宴會隻會給王爺丟臉等等,如果是原身蘇歡顏,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被這麼貶低一年,說不定就真的抑鬱了。
但是對於閱文(小說)無數還看了不下十部宮鬥劇的現代蘇歡顏來說,這不過就是個小兒科。她之所以應著嚴嬤嬤哪兒都不去,隻不過是因為她正好也懶得應付那些權貴的家眷罷了。
如今她這麼用心的“鼓勵”她去參加宴會,是覺得溫水煮她這個青蛙煮了一年已經到火候了嗎?蘇歡顏在心裏冷笑,到時候後悔的是誰還不一定呢。
春桃偷偷瞪了一眼嚴嬤嬤,心想她也太狠心了,一點都不體諒王妃的身體。
可她也隻敢在心裏想,沒有人敢反駁嚴麽麽,因為她是太後派來教蘇歡顏宮規禮儀的。
太後曾經明確在宴會上表示過對蘇歡顏的不滿,因她是普通農女出身,配不上身為皇帝親舅的皇親國戚攝政王殿下。
可她和攝政王的婚約乃是國師預言的“天定良緣”,若不能讓兩人喜結連理,會影響國運,於是聖上下旨讓兩人盡快完婚。
太後可以不顧小皇上這個沒有實權的繼子,卻必須要禮讓在民間和權貴之中都頗有威望的國師。
不過這並不代表她妥協了,成親第二天她就派了嚴嬤嬤來王府,美其名曰是教導宮規禮儀,實際上是寸步不離的監視。
因為太後的態度,蘇歡顏有段時間過得非常不好,缺衣少食是常事,府中侍女和侍從更是沒將她放在眼裏,光明正大的在她麵前編排她就不說了,更可惡的是他們竟還克扣她的月例!
好在她那經常“失蹤”的便宜丈夫回來幫了她一次,她在王府好過了不少,就連嚴嬤嬤也不敢對她那麼苛刻了,隻不過還是沒給過她好臉色就是。
不過無所謂,反正蘇歡顏也不喜歡她,她也沒想過刻意去討好太後。她本就留不長,又何必給自己找不痛快,隻要他們做的不是太過分,她也願意暫時順著她學習宮規禮儀,等時間一到,她就拍拍屁股走人,以後天涯各一方誰也別想見到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