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那根本是對牛彈琴、白費力氣。
像是知道真的惹惱了她,之後幾日,原本霸道任性的段子詒都乖得像隻小貓,不太敢來招惹她,但又常躲著偷窺她,還技巧拙劣得每回都讓她逮到。
他那副做錯事的孩子的模樣,讓心軟的鄭敏之,很沒用地消了氣。
罷了。
真要氣,能氣多久?難不成氣他一輩子嗎?
一輩子……她竟想到這個字眼。ωω
他們之間,怎麼可能有一輩子?
現下,她不過是對方眼中好玩的玩具,待玩膩了,隻怕又會去討一張聖旨,讓皇帝快快將她驅離身旁……
色衰愛弛,更何況,她如今連“色”都不是。
想到渺茫的未來,鄭敏之不由得重重歎息。
討饒政策生效之後,段子詒就開始進行俘獲芳心計劃。
“這是……什麼?”鄭敏之瞧著眼前、攤得大開的華美衣裳,臉上的表情又是驚喜、又是讚歎。“好漂亮!”
那是一件白色的絲緞女衫,飄逸柔美,上頭以瑩亮的絲線,繡了朵朵紅梅。
花朵有大有小、有深有淡;繡工精致、宛若真晶,好像有人將一斛紅梅,散落在衣衫的袖口、裙擺,白底紅花,被襯得既優雅又高貴。
她打小到大,都不曾見過這麼美的衣裳。
鄭敏之想拿起來細瞧,但又畏怯得不敢以手去碰。
“很美是吧?這可是我好不容易搶來的,當然美羅。”段子詒好不得意。
鄭敏之錯愕地瞪大眼。“您去打劫?”難道尊貴的三皇子還兼差當強盜?
“噗,我不是那個意思。”段子詒放聲大笑。
他解釋:“以產絲、精繡聞名的桑田縣,就在鹿林山附近;今年有批繡工精美的上質綢衣要入宮,我隻是派人去將那些衣衫全拿回來,先把喜歡的挑走罷了。”
他理所當然地道。
橫豎都是要送進宮給他們家人穿的,他先挑選,也無不可呀!
再說,有什麼比先把他們滿意的衣裳全挑光,讓他們扼腕更痛快?
誰叫那幫兄弟對他不仁,哼哼,那就莫怪他對他們不義了!
“可……這是女人的綢衫吧?三殿下你是不是選錯了?”鄭敏之很納悶。
這衣裳雖美,但怎麼看,都不是他會穿的。
“我自個兒不穿,不能拿來送人嗎?”段子詒歎口氣,無奈地白她一眼。
她這書呆小禦醫,大概是醫書讀太多了,有時候有點死腦筋;看來往後得好好調教她,把那打結的腦筋鬆開才行。
“啊,是了,可以送人……”鄭敏之眼神一黯,喃喃自語。
三皇子的紅粉知己多不勝數,其中必有幾人,值得他送出如此大禮。
“收到禮的人,一定很開心。”她扯出一抹酸澀的笑。
這麼美的衣裳,哪個女人不喜歡呢?
“呐,喜歡就送你!”才說完,段子詒竟然就像打賞一個饅頭那樣,將那件美得宛如霓裳羽衣的華服,塞進她手裏。
鄭敏之瞪著那件衣裳,又是驚喜,又是詫異,根本不敢置信。
“但……這是女人的衣裳。”好半晌後,她方能收回張得打開的嘴,開口提醒對方。
“是啊。”段子詒漫不經心地回答,專注打量一件藏青色的男服,這看來就像他大哥會喜愛的樣式,他考慮著要不要拿走它。
“可我是名男子……”鄭敏之呐呐說道,不知怎的,竟有點心虛。
他該不會早已發現她是女子,才把這件衣裳送她吧?
問題實在太多,段子詒無法專心挑選,索性放下打量的衣衫,大聲歎息:“怪了!你是男的,難道就不會有女的朋友或家人嗎?你不會拿去送你娘,或是你的姐妹?”
他想送“她”,她默默收下不就行了?做啥羅裏囉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