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
沈舒堂笑道:“那是自然!”
沈明錦一雙耀黑的大眼看著有些微醺的爹爹,又看看皺著眉的祖母,這一世做個無憂無慮的小女兒,好像也挺好!
沈舒堂覺得自家女兒的眼睛似乎更明亮了許多,猜這小閨女剛才是嚇到了,疼寵地刮著她的小鼻子,溫聲道:“明錦不怕,下回有什麼不願意就和爹爹和祖母說,你可是我們的心尖子!”
一家三口正聊著,外頭小二忽然進來稟道:“掌櫃的,前頭官家又來收繳稅銀了!”
沈舒堂大步流星地去了前頭街上的布坊,沈明錦好奇,套好鞋,也跟著蹦躂過來。
隻見一幫衙役,頤指氣使地對爹爹說:“沈掌櫃,這回分到你家頭上的,是五百兩,三日後務必交到府衙!”
沈舒堂忍著氣拱手將一幫大爺送出,還搭了兩匹綢緞料子。
待人走了,立即收了笑臉,“豈有此理,還不如讓夷人來滅了這幫為非作歹的!邵家軍滅了北夷,這群貪官汙吏這是卯著勁要趁著這次封賞升個一官半職呢!”
自古便是這般,戰爭苦的一直是百姓,仗打起來的時候,百姓要勒緊褲腰帶繳納稅銀以供糧草之需,仗打結束了,貪官們又要籌銀子送禮好封賞時能排上名次!
沈明錦伸出小手勾勾爹爹的大手,這一世的爹爹,真的比北安王更像個父親,對她十分寵愛,沈明錦心裏也已生了濡慕之情。
沈淑堂見小女兒滿臉擔心,摸著她的小腦袋笑道:“沒事,沒事,爹爹給錦兒銅板出去買糖葫蘆吃!”
沈明錦抿著小嘴露出淺笑,卻是十分羞恥又藏不住的歡快。糖葫蘆,自己已然十八歲了啊!
沈舒堂見女兒羞澀又可愛的模樣,忍不住捏捏她的小臉頰:“哎呀,咱家錦兒再長個幾年,必當和你娘一樣貌美如花啊!”
捏著手心裏的三枚銅板,沈明錦看了一眼笑嗬嗬的爹爹,想著五十兩對沈家來說約莫也不是一筆大的錢財,歡快地踮著小腳丫子就往外跑,要做一個無憂無慮的小女兒啊!
“馭!”一陣馬蹄聲響在沈家布坊門口。
沈舒堂心頭一跳,忙跑過去,便見一麵容豐儀的男子騎著一匹汗血寶馬從眼前急駛而過,自家女兒跌倒在一匹黑馬馬蹄下,嚇得心口一陣哆嗦,“明錦,明錦,你可傷著了?”
沈明錦軟乎乎地趴在爹爹懷裏,低著頭,一言不吭。
馬上的人,好奇地看著這個小姑娘,不會是嚇傻了吧?
“實在抱歉,小的主子趕路,不想驚擾了府上姑娘,還請見諒,這是一點碎銀子,還請這位兄台給小姑娘請個大夫看看,小的尚有要事在身,等事畢,再回來賠罪!”
話音未落,一個荷包掉落在明錦身旁,馬上的人一拱手便騎著馬作勢要走。
沈舒堂氣的站起了身,怒喝道:“誰稀罕你幾兩破銀子,我沈家就此一根獨苗,有了好歹,你拿什麼賠我!”
亡妻走後,錦兒就是他的命根子啊,不過出門買個糖葫蘆,竟然都能有此番事故。
伍修急的額上直冒汗,也知道不該鬧市騎馬,可是,世子爺得了不利白家的消息,像一頭瘋驢一樣,橫衝直撞的,他也沒奈何!隻得一個勁地道歉。
“爹爹,錦兒沒事!”一雙柔軟的小手輕輕地拽著沈舒堂的衣擺,“帶錦兒去買糖葫蘆吃呀!”
秋日陽光下,淡淡的一段亮光照在瑩潤如玉的小臉上,伍修似乎看到了一點似曾相識的感覺,不由一怔。
沈舒堂看看女兒軟糯糯地乞求的眼神,見這個小郎君一臉愧疚,猶帶憤慨地擺手道:“走吧,走吧!下次萬不可這般魯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