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寢宮,葉珈琅頭痛了一夜,晚上翻來覆去的做同樣的夢境——
皚皚白雪裡,一個披著黑鬥篷的人把繈褓裡的嬰兒交出去,聽著嬰兒撕心裂肺的啼哭,也不曾心軟一絲一毫的離開了……
赭那個夢,讓她流了一臉的淚水。
早上醒來發燒的厲害,太醫診治過也不見好轉,連著好幾日都沒有精神,隻是昏昏沉沉的躺著。
轉眼到了狩獵的日子,葉珈琅還是不甚舒服,本不想去了,可是皇後卻親自來看她,還講了以往狩獵的趣事給她聽。
看著對自己關愛有加的皇後,她說不出自己不想去了,雖然給龍斬夜牽馬的另有其人,但是總歸能看到他和哥哥策馬狩獵的英姿,撐著身子,她點頭應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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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日的酷熱不消反增——
狩獵當天,是個連風絲都帶著熱氣的大暑天。
太陽毒辣的落在地上,頭頂上壓了一層厚重的燥悶。
換了輕便的騎馬裝,服下雲薑煮的藥汁,葉珈琅喉嚨裡仍舊含著一股火一樣。
看她精神萎靡,雲薑用手背試了試她的額頭,「還是燙,太子妃不如留下休養吧,奴婢去啟奏皇後娘娘。」
擺擺手,葉珈琅又去洗了把臉,這才舒緩了些,「不必了,不就是去牽個馬,我還沒嬌弱到那個地步——走吧,時辰到了。」
雲薑看著她強撐著出了門,隻得緊步跟上去——
坐著軟轎一路出了宮,整個西山都是皇家的狩獵場。
無數的奇珍異獸穿梭在茂密的樹林裡,今日,不知哪些將成為箭下獵物——
。正文 第二五六章 單挑 葉珈琅站定,放眼望去,旌旗獵獵,侍衛整齊列隊,鼓號聲齊鳴震天,這次狩獵的陣仗不輸給將士出征。
有禮官在主持儀式,葉珈琅站在皇後身邊,看著統領狩獵隊伍的兩個戎裝男子。
銀色鎧甲的是龍斬夜,黑色戰袍的是葉飛廉。
隔了那麼遠,她仍舊可以清晰的感覺到他的情緒,清冷,專注——
遠處有一麵艷紅的旗子,兩個領隊賽馬奪旗,狩獵以此正式開始。
居也許在男人心裡也是要爭個獨一無二的吧,那兩個男人站在一起,散發出的威凜之氣就已經帶了相敵的味道了。
儀式結束,皇後看著葉珈琅臉色有些蒼白,撫了撫她的臉頰,聲音輕和,「好孩子,去給你哥哥牽馬——」
點點頭,少女太子妃拉著奴才送過來的剽悍戰馬,朝著不遠處的戎裝男子走去——
看到葉珈琅過來,葉飛廉揚聲笑道,「有太子妃親自牽馬,今日我一定能拔得頭籌——」
常年縱橫沙場的人,自有一股威凜之氣,前幾天有過一次照麵,今天仔細看葉飛廉,五官周正,英氣十足——
翻身上馬,葉飛廉看著這位從未見過麵的嬌小妹妹,語氣是武將特有的豪爽,「勞煩太子妃——今兒打一隻火狐送你做披風!」
赭沒有生疏,卻也沒有親密。
一旁牽馬過來的紫衣女子聞言哼了一聲,看著葉飛廉,「整個西山的火狐也不超過三隻,哥哥打得到再做主送人吧!再說,六皇叔厲害著呢!」
葉珈琅聞聲望去,是葉珈瑩,她的二姐。沒有一般世家小姐的嬌弱和矜貴,葉珈瑩看上去爽利非常,看著就是個厲害的丫頭。
葉飛廉哼了哼,「臭丫頭,給別人牽個馬就胳膊肘往外拐了,我才是你哥!」
葉珈瑩聳聳肩,目光飛快的掠過對麵的葉珈琅。
雖說是姐妹,可是她們的外貌卻看不出多少相似。
葉珈瑩目光沒有在她臉上多做停留,就轉頭過去看著始終緘默不語的龍斬夜,露出嬌媚的笑臉,「火狐是六皇叔的!」
龍斬夜淡漠無聲,拍拍自己的戰馬,利落的跨上馬背,扯動韁繩,目光淡淡的掃過臉色蒼白的葉珈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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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五七章 怕過許多許多次 葉珈瑩毫不掩飾自己對龍斬夜的崇拜,說他連續三年都奪旗成功,今年哥哥要取勝,難度很大。
葉珈琅看了眼目光淡漠的龍斬夜,牽馬的事情未如她意,他在乎還是無所謂?
目光相接的片刻,一些鼓勵的話到了嘴邊,又壓了回去——
葉珈瑩都說了,她還有什麼可說的?何況,她現在是給自己的哥哥牽馬。
目光交錯而過,她轉身回到帷帳邊。心底莫名的冒出些許酸澀——好像,有人搶了本該屬於她的東西。
龍斬夜的目光在她身影上落了片刻,隨即收回。
烏黑的眼底藏著一閃即過的寒意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