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弟他……”

“他已經被除了族籍,往後他再不是洪家的人。”洪筌坐了下來,手搭在桌子上,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這一次咱們洪家差點兒就叫他給整得家破人亡了……”

洪簡靜靜地坐在洪筌下手的座位上,越聽他的話越感到心驚膽戰。

他原來竟不知道, 三弟居然已經荒唐到了這地步!

原來大半個月以前, 洪竺突然改了流連勾欄枕花眠柳的習性主動提出要跟著洪筌到商鋪裏學做生意。那時候正值皇商競選, 洪筌本就勞心累骨, 能多出一人幫忙自然是極好的, 因此便將洪竺帶在身邊。

洪竺過去雖然荒唐, 但是頗有些經商的頭腦,跟在洪筌身後幾日便把洪家的生意摸了個門清,行事也頗穩重, 洪筌見此十分欣慰,便▼

洪筌心裏不安,猜著與家裏藏著的那樣東西有關,一番糾結以後方才道:“十八年前,我從外遊商歸京,偶然間得了一樣東西,因為牽涉到皇家秘辛也不敢宣揚出去,故而這麼多年那樣東西一直被我藏著,此番我受這無妄之災也與此有關。”

莊衡皺眉:“可是一卷聖旨?”

洪筌當即將旨請了出來,隻道:“這旨本該早日送呈聖見,隻我料不準這其中是何意思,怕連累一家老小,才將這東西藏起來,如今眼看著要因它起禍,隻能拜托侯爺您周旋周旋給出個主意。”

莊衡接了聖旨,並不打開看,隻道了一聲糊塗,而後便讓洪筌派人往靜心庵將莊凝接回來,這洪家有個禦封的郡主坐鎮,外人想隨意伸手進來也要忌憚三分。

洪筌自是照著莊衡的指示做了,後來過了幾天後,洪家門外的禁軍便被撤了,那時候他才知道朝堂裏出了大事,一直以來低調行事的炤親王聯合寧閣老領軍逼宮,口稱先帝當年遺詔要傳位的人並不是當今而是炤親王,指責當今私藏了先帝的傳位詔書。最後,當今請出了洪筌交上去的聖旨,那正是先帝的傳位詔書,上麵一筆一句寫著傳位於當初的八王爺即當今陛下。

洪筌從不知自己意外得來的東西居然就是傳位詔書,他抹了一把虛汗,心裏也不知該慶幸還是擔憂,他這詔書是救了朝堂危局不錯,可若不是他藏起這詔書十八年,當今又怎會授人話柄?

因此他惴惴不安好幾日,等來了一道聖旨,不言褒貶,隻讓他將洪竺除族。

洪竺投靠炤親王,做的是謀朝篡位的大逆不道之事,如果不將其除族,洪氏一族免不了要受牽連。

“那幾個孩子呢?”洪簡雖然惱怒三弟行事荒唐,但是卻不忍看見自家幾個侄女兒被這個荒唐愚蠢的父親帶到溝子裏去。

洪筌擺了擺手,道:“三弟雖蠢,但臨了也精明了一回,一紙休書將韋氏休了,孩子也隨韋氏回了韋家,如今韋氏一族縱然沒落,可幾個孩子還是照料的過來,隻是幾個姐兒的婚事怕是要艱辛些。”

洪簡聞言忍不住嘆息一聲,心裏罵了幾句洪竺後,方對洪筌道:“幾個姐兒到底是我洪家的骨血,如今三弟隻是遠遠地被發配了,足見陛下心存仁慈,你我不可因三弟被除族而置幾個侄女兒於不顧。”

“你說的我自是明白,日後照拂些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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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興沖沖跑回蒹葭苑的洪寶並沒有如願看到自己心心念念近一月的人,伸手將抱著自己喜極而泣的青螢推開後,洪寶伸長了脖子四處張望了一回,擰眉問青螢道:“郡主大人呢?”

青螢楞了一下,回過神來後,指了指廚房的方向:“方才有丫頭說您回來了,少夫人就領著春夏秋冬四位姐姐去了廚房……噯,少爺你去哪兒呀~”

看著洪寶匆匆跑遠的背影,青螢撓了撓自己的頭。

少爺幾時這麼在意郡主少夫人了,這態度和以前差得也太多了吧?

“三六啊,少爺這半年在外麵受什麼刺激了嗎?”

不然依著少爺以前躲少夫人的勁頭,現在怎麼可能會眼巴巴地跑去廚房尋人呢?

三六也不明白,隻茫然地搖了搖頭。

踏進廚房所在的院子,洪寶看到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