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行近的白馬王子團。
綴了上好流蘇,飾以明珠、錦緞,奢華大氣的楠木馬車。車子周邊各一位姿容尤盛氣質出眾的佩劍護衛,分別是風傾殿的雪風公子、淨林公子、竹吟公子與軒和公子。
而車中端坐的正是風傾殿殿下,端木淩意。
白衣似雪,纖塵不染,銀冠銀劍,熠然生輝。俊美麵容如絕世美玉,尋不見半點瑕疵,雙目黑亮,如穹廬星子,偶一閃爍,頓現犀利精光,讓人不敢注目視之。
他端坐於車中,手持書卷,卻久久不翻頁,薄唇輕抿,似有所思,似無所思。
車隊整齊而緩慢地向前行駛,車輪轆轆,蹄聲如一。
眼看車隊即將駛出這條街道,這座城池。忽然平地起冷風,樹葉翻飛,疏影搖曳。有人自貨攤後飛身而出,手持巨斧,大喝一聲,直殺向馬車中的人。
四位護衛眼眸一暗,握上腰間利劍,但意外的是誰都沒有動。他們隻是做出了欲拔劍的姿勢,卻沒有拔劍的行動。
風吹,影搖。
車中,端木淩意握上劍柄的手忽然鬆開,迫人的氣勢如潮水般退去,淡漠的目光中隱隱浮現出一絲溫柔,一絲幾不可見的笑意。
刺殺者一斧頭砍過來,帶著劈天裂地的萬鈞雷霆之勢。哪怕是石山也能砍開,更何況是一個人的頭顱。
眼看就要劈中,端木淩意卻猶若未見,端坐如初,不閃不避,淡然,從容,優雅。
刺殺者大喜,這麼輕易就得手了。
然而,斧頭在距離端木淩意僅一片影子的厚度時,忽然停下,再也砍不動了,無論刺殺者多麼用力。
「呼——」似一股輕風迎麵吹來。
那刺殺者倒飛而出,撞碎閣樓的窗戶,摔入房間,將房內茶幾砸得四分五裂。口鼻溢出血,他驚恐地睜大眼睛,瞳孔劇烈地顫唞著:「這……不可能。」
街上,馬車中。
風息,影子映上楠木車廂,暈出一個窈窕的身姿。
危機解除,端木淩意卻比之前緊張得多。他正襟危坐,身子半僵著,試著去翻手中書卷,不料手上一抖竟把書卷跌了。
隻是書卷剛落,影子翩然而至,穩穩接住,將它輕放在他麵前的小幾上,又倏然退開。
美玉般的麵頰一點點染上紅暈,從麵龐直紅到耳根,名聞天下的風傾殿殿下窘迫至極,輕輕偏開頭,半晌,才張了張口,輕聲道:「你,回來了。」
「嗯。」很輕很淡的女子聲音,若不注意聽恐怕會讓人誤以為是風聲。
修長十指握起又鬆開,鬆開又握起,端木淩意又輕輕道:「不走了吧?」
影子道:「暫時。」頓了頓,她又補充道,「有任務。」
正午的陽光從層層簾幕的縫隙間投射而入,打在車廂上,映出些微涼影。仔細看還是有分別的,真正的影子顏色淺淡些,機械而生硬。她卻是柔美而靈動,縱然隻是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額際冒出細密的汗珠,他舔了舔唇,輕道:「那樣太損耗功力。你現身吧,這裡沒有別人。」-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
影子動了動,自廂壁上緩緩走下來。越往外走越立體,最後竟然成了一個活生生的人,站在他身後。一襲緊身黑衣勾勒出有致身姿,麵容掩在黑紗之後,隻餘一雙眼睛露在外,平靜無一絲波瀾。
迅速地瞥了一眼,端木淩意藉著寬大袍袖的掩護,悄無聲息地伸出手,一點點靠近。近了,更近了,下一秒就能握上她的手了吧。
「殿下。」車簾掀開一條縫,有張熟悉的臉兀然顯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