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1 / 2)

還大,這些年我吃的用的都是極好的,兩個哥哥對我也是……比親哥哥還要親,他們包容我,愛護我,不肯讓我受一點兒委屈,比起那些孤兒院的孩子我不知道好多少倍,我感激他們。」她又說,「可是我恨自己,我覺得我就是個掃把星,走到哪裡哪裡都不安生,我才出生,我媽就死了,我到了這裡,他們又……」

她忽然一頓,好像撇開了什麼,暗暗地吸了口氣才說:「現在我見到了自己親生父親,才一見麵,他又進去了,這輩子都出不來了。」

鍾厲的舅舅是來顧家見她的時候被陳若男認出來的,當時兩個人都很驚訝,陳若男驚訝這人怎麼會找上門來,又怎麼敢找上門來;而鍾厲的舅舅則無法置信,當年幾乎把他逼得無路可退的驍勇無敵的女警花竟然把他的女兒視如己出,養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一時間,恨消了,怨沒了,活了一大把年紀,年輕時的狠厲,衝動和浮躁,也早已叫歲月打磨掉了稜角;該享的福,該受的苦,皆已嘗遍,還有什麼是不能承受?

何況他又忽然得了個活生生的女兒,縱使心裡還有一份意難平也在這一刻煙消雲散了。

「陳警官,你讓我和孩子說幾句話,就說幾句,說完我就跟你去自首,我求你了。」

以前讓人威風喪膽的黑*社會老大,如今老淚縱橫在她麵前苦苦哀求,誰還能不心軟?

顧辰卻不見他,父女倆一個在門內一個在門外,當爸的在外麵一邊流淚一邊說:「孩子,爸爸對不起你,爸爸也對不起你媽媽……」他心中有千言萬語,說出口的來來回回就隻有這兩句。

女兒一句話不說,在裡麵哭成淚人。

再後來,他兌現承若去了派出所,再後來,顧辰就沒有出過門。

這些事肖雨桐聽鍾厲說的,這幾天他也在為自己舅舅的事來回奔波,請了律師托了關係,昨天他又飛去了美國,替舅舅處理公事。

「你怎麼會這麼想?」肖雨桐說,「每個人都該對自己的行為負責,他當年殺了人,本就該受到法律製裁,人這一輩子要受多少磨難,享多少福,上天早就給你定好了,你爸爸這二十幾年在外麵過得自由自在,如今回來又和你相認了,我想他這輩子已經沒有遺憾了。」

顧辰沉默半響,漸漸露出平靜的臉色,似乎認同了她的話,低聲說:「他說,就算現在讓他去死,他也瞑目了。」

肖雨桐嘴上勸著她,心裡卻叫自己的一番話產生了感同身受,想想她和鍾厲之間何嘗不是這樣?雖然有過誤會,也有過分離,甚至有一段時間恨不得掐死彼此,然後眼不見為淨,可如今回過頭再去看,她卻從來沒有後悔過,不後悔給他生孩子,不後悔這些年一個人吃的那些苦,也不後悔曾經那麼愛過他,而他呢?必定也是和她一樣的心情。

人這一輩子大概都會遇見那麼一個人,遇見了就放不下,不計得失,不管不顧,不論分開多少年,不管最後有沒有在一起,心裡頭那最濃墨重彩的一筆,永遠都是他手裡拽的那支筆畫上去的。

一個星期之後,鍾厲從美國飛回來,先去見了他舅舅,跟他交代了一下公司的事情,晚上回來後,不顧旅途勞頓,把肖雨桐釘在床上,實實在在耕耘了個徹底。第二天一大早又把手腳發軟的人從床上拽起來,待梳洗打扮完畢,直接打包上車,押去民政局領證。

到了地方肖雨桐不肯下車,她奇怪著問:「鍾厲我什麼時候答應嫁給你了?你又是什麼時候求的婚?」

鍾厲說:「兒子都四歲了,老夫老妻的求的什麼婚?」

她說:「那不行,你曾經對不起我,你還惡狠狠地整過我,我不能這麼算了。」

「我哪有對不起你?」他疑惑著說,「至於整你嘛,其實我是在創造跟你接觸的機會啊,你說是不是?」

她哼了一聲,悉數例舉他的罪狀:「你不相信我,你剛剛回來的時候冷落我,你嚇唬我,你還在廁所裡對我那樣。」

他眉毛一挑,笑容曖昧:「哪樣啊?」

肖雨桐別過臉,哼了一聲:「臭流氓。」

趁她毫無防備,他忽然大力拉開車門,把人從車裡抱了出來,嘴裡還振振有詞:「流氓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民女了,你有本事就喊啊,你喊啊,喊啊……」他一臉得瑟,那神情像極了昨晚上伏在她身上做運動的時候,一邊**一邊挑逗的模樣,那時候他說:「你叫啊,叫啊……」

眾目睽睽之下,肖雨桐沒有他法,隻能小聲說:「你快放我下來,人家都看著我們那,你也好意思。」

他倒是準了,放下她,卻用一隻手扣著她手腕,另一隻按住她的腰,兩人還是緊密地貼合在一起。

「你鬆開好不好,人家還是在看我們那。」

他這會沒答應,「我鬆開你好跑嗎?我才沒那麼笨,你跑了我多沒麵子。」

原來隻是因為麵子?她頓時生氣,剛要變臉,他頭一歪又靠過來:「老婆,別折騰你老公我了。早上出門你就知道是去哪兒,你要想跑早跑了,這幾天我人在美國,心裡想的卻隻有我倆的事,想想分開的五年,我真是腸子都悔青了,這會子我隻想趕緊地和你把證領了,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