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起來,問他:“那今天還進行股權交割嗎?我把阿青叫回來吧。”
燕少在沙發坐了一會兒,然後答我道:“嗯,做吧,反正遲早的事。”
我看他憔悴的樣子,從高處看下去,下頜尖得見骨,臉色也異常蒼白。心裏想到秘書小姐的叮囑,林總,你關心一下燕少吧……
然而話到嘴邊,我還是生生咽了下去。
我已經沒有關心他的資格了。
我已經和他形同陌路了。
今天交割了公司,就徹底是陌生人……
燕少站了起來,我便過去開隔斷,然而手剛剛碰到開關,拉開了一點,燕少的手突然從後麵伸過來,啪的一下按在我手上,猛地把隔斷拉上了。
我轉過頭去,異常驚訝地看著他。
我問他:“怎麼了?”
燕少低頭看著我,呼吸觸到我的鼻尖上。他的眼神,很冷冽,但裏麵有黑色的光在緩緩流轉。
他說:“我一直忘記了跟你說一件事。”
我說:“請講。”
他便說:“既然大家要一刀兩斷,從此做陌生人,所有的賬就都要算清楚。你該還的,都要還。”
我點頭,說好,我這不是就來換阿冰的股權麼?
他又緊接著說:“該兌現的,也都應該兌現。”
我心裏打個突,問他,什麼是需要我兌現的。
燕少的手肘撐到了我耳後的隔斷牆上,他的身子壓到自己手臂上,已經是阻斷了我的去路。
他壓過來的時候,我嗅到他滿身的煙草味和咖啡味。
他緩緩抬頭看天花板,聲音很低,但一字不漏,清楚明白地傳到我的耳中:“好像有人說過,新婚夜第一次,是屬於我的。”
他說這話的時候,喉頭對著我,荷爾蒙的氣息撲麵而來。
我聽到了自己心跳撞擊心口的聲音。
然而我依然鎮定的抬頭,仰視著他:“這件事,好像分手的時候你並沒有提過,所以……”
“那現在提,也不晚吧?”他瞬間就往下移了一點,臉對著我的臉,我看得到他瞳孔裏危險的光。
沒有情感,沒有眷戀,有的隻是冷漠和交易。
如果講真,就算我真的要還他什麼……也不可能是在這種氣氛之下,至少應該是你情我願,而不是這般的脅迫和陌生的口氣。
更何況,所謂新婚夜的第一次……
其實早已經在他還陽的那個夜晚,交付於他了。
隻是你忘記了而已啊……你忘記了……並且也不會再記起了。
所以,燕洍羿,其實一直虧欠的那個人,是你,而不是我。
他的臉在一分一寸靠近,我卻豎起手掌,我別過頭去:“燕少,我現在是朋友的未婚妻。請你尊重一下你的朋友,也尊重你自己。”
然而沒有用,他已經吻到了我的手上,他的舌也放肆地****著我的手心。
當他抬起頭的時候,他的手指按到我的臉上:“現在,是你和我之間的舊賬,和什麼朋友無關。林小瑩,請不要和我偷換概念。”
我氣急無話,轉身就想走,卻被他強行按住。
正在此時,外麵的會議室,突然傳來的開門的聲音,緊接著,有聲音傳來:“燕少說今下午要開這個會的。可是現在卻不知道人到哪裏去了。”
另外有人說:“算了,他不在,我們還是得把會開了,我們先做著,等他回來給他看結果就行。你們也知道燕少最近都成工作狂了,我們可別給他漏子逮啊。”
其餘人都笑起來。
然後有人喊:“喂,都進來吧,大家速戰速決。”
緊接著就是陸續有人進來以及坐下的聲音。
我聽這人數,大概不會少於十個……如果他們都知道我和燕少就在一牆之隔這般僵持,會怎麼看……
我還想掙紮,燕少卻突然壓住我,他呼出的熱氣直抵我的耳心:“你要是敢出聲,我就告訴大家,你在這裏勾引我,你猜猜看,秦月天知道這個事,會怎麼想?”
我咬著牙:“你……怎麼這麼無恥。”
“這就叫無恥了嗎?”他壓低了聲音,雙手緊緊鉗製著我,“想不想看看我究竟能無恥到什麼地步。”
我知道現在已經沒有道理可以和這個人講了。
我隻能放低聲音央求他:“燕少,別這樣,你就算這樣,我們之間能怎麼樣呢?”
燕少垂著眼眸看我:“能怎麼樣?你覺得呢?男人和女人,還能怎麼樣?”
我極力壓著聲音,不解地問他:“你身邊有那麼多女人,你要誰不可以呢?四一,我們放過彼此行嗎?你可以去你的花花世界,而我隻要安安靜靜走我的路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