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問你是誰?你為什麼叫我,為什麼不叫我的名字,隻叫“你”。
又過了幾秒,這女人繼續道:“你還不到死的時候,你還有事情沒有做,現在不能死。”
**********怔了片刻,突然一驚,這聲音,這是我自己的聲音!
在不斷落下的過程中,我仿佛分裂成了兩個人,一個人在不斷的下墜,而另一人卻分離到我旁邊,不停的叫著我。這感覺,隻有經曆過的才知道有多詭異。
我這一驚嚇,渾身一個哆嗦,竟然醒了過來。
汽車已經停了下來,我發覺自己正躺在一個男人的懷抱中,他抱著我,不斷拍著我的臉,焦急地叫我:“林小瑩!林小瑩!林小瑩你快醒過來!”
我一打抖,猛地抓住了他的手。
黑暗中,我一時看不清他的臉,我連運起貔貅目的精力都沒有。
我張口,是燕少嗎?
但卻沒發出聲音。
燕少卻仿佛聽到了我說什麼,他立即也握住了我的手,他的手心是滾燙的。
“是我,是我。”他回答著我。
我聽到他承認,頓時心頭一酸,就想要鑽到他懷裏大哭一場。
然而此時我渾身發冷,手腳麻木,隻覺得心髒即刻就要停止了。
燕少低頭來吻我,我能感覺到他在發抖,他的唇也是滾燙的,他一邊吻我,一邊朝我的口中吐著熱氣,這樣類似於人工呼吸的動作持續了好一陣子。
然而我才聽到他的聲音裏竟然帶著一絲哭腔,他說:“林小瑩,你別嚇我。”
他問我:“你可以撐到醫院嗎?你回答我。”
我隻緩出一口氣,什麼也答不出來。
燕少哭著問我:“你怎麼那麼冷,為什麼你衣服都凍成了冰塊?她們對你幹了什麼?”他用他的大衣緊緊裹著我。
車裏應該開著暖氣,車頂燈也開著,雖然剛才醒來的一刻,我的雙目竟然有短暫性的失明。然而現在我能看到燕少,我看得到他眼裏的恐懼,還有他眼裏閃爍的淚。
我還是冷得不停打顫,抖得像是即將從樹上落下的秋葉。
我想說燕少你不要哭,你這樣子好像我有多嚴重似的,其實我還活著,你看,我還活著。
雖然,我總覺得,我馬上又要失去對自己身體的控製力了。
眼前的燕少又開始往黑暗之中隱去,我似乎聽得到燕少在拍我的臉,但是我感覺不到。
耳畔又想起了那個女人的聲音,我自己的聲音。
這次她叫了我的名字,她說:“林小瑩,活下去,你不該這麼脆弱的。”
我不斷墜著,我回她:“你很煩,我很累。你讓我休息吧。”
她說:“你活下去,你若是能活下去,我可以答應你一個條件。”
我不信,但我還是回她道:“我隻想和燕少在一起,你能辦到嗎?”
她立即說道:“你不應該這麼任性。”
我就說,你辦不到,我也辦不到。因為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身邊的女人似乎沉默了片刻,然後她說:“你,要去做就去做,我不會再阻攔你了。但後果你要自己承擔。”
她剛說完這句話,我一直跌落的深淵突然見了底。
我整個人啪的一下摔在了地上,隻覺得全身都摔成了碎片。喉頭一甜,竟然咳出血來。
燕少的聲音又回到了我的耳邊,他似乎在擦著我的嘴,他的聲音都變了。
他大叫:“你怎麼了?林小瑩你到底怎麼了?”
他對我說:“我已經打了急救電話,你撐著,你撐著。”
我的視線又恢複了,回到了有燕少所在的這個世界,身體依然疼痛不止,尤其是我的內髒,我又咳了幾聲,這才發覺自己是真的吐血了。
燕少正用他的袖子不停幫我擦著血,染得他袖子紅成一片。
燕少語無倫次地對我說:“對不起,對不起……”
我心想你在說什麼啊。
燕少繼續說:“對不起林小瑩,我不該把你一個人扔下,對不起……”說到後麵,我覺得他幾乎又要落淚。
我雖然渾身都很疼,但能說話了,我一邊咳著,一邊哆嗦著對他說:“我好冷……”
我說:“……抱緊我一點……”
我不這樣說,燕少也已經抱得更緊了。
我被他這樣勒著,卻覺得寒氣持續往我的骨子裏鑽,抖得更加厲害了。
燕少抱了我幾秒,突然間又放開了我,然後他揭開了他的大衣,開始解我的衣服。我想去阻攔他,然而燕少卻厲聲喝我:“別動!”
我的衣服濕噠噠的,之前被淋過兩桶冰水,又吹了冷風,最後還被塞到零下三十度的凍庫裏,早結了冰,然而現在被燕少抱了這麼久,又化掉了,又濕冷又沉重,貼著我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