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燕少,是誰告訴我這不諧世事的弟弟從來沒有領地和盜竊的意識的?是誰說他從未認識到過人間險惡?
燕少,不帶這樣坑小瑩的。
雖然之前燕少提醒過我,不要驚到燕小少,否則後果是嚴重。但是我沒想到,後果居然會嚴重到這個地步。他居然大喊抓賊,就這樣風一般的跑掉了。
燕少應該知道自己的弟弟是這副鬼德性吧?知道還能描述成那般美好,這護短的性格,也是讓我徹底跪了。
可是,隨著燕平青的大呼而去,我意識到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那就是,我已經暴露了,此時不逃,更待何時?
我也顧不上什麼鑰匙了。
緊跟著就逃出了收藏室。
已經有腳步聲從四麵八方傳來,幸好我此時腦海中燕家的布局結構就跟放電影似的出現,我立刻選了一條最安全的退路,往樓下的傭人區而去。
然而當我剛剛下到樓,就撞到了急匆匆而來的阿姨。
“怎麼啦?”阿姨緊張地問,“我聽到有人在叫有賊?不會是……”
我怎麼可能告訴阿姨是我惹出了亂子,隻能心虛地笑著:“沒有,我也是正在誦經呢,就聽到了這聲音,趕來看看。”
正說著,一個管家模樣的男人便走了過來,邊過來邊說,家裏進了賊,還妄圖傷害小少爺,老爺現在勃然大怒,讓最近所有帶了陌生人進來的傭人全都到大廳集合。
說著,管家把我上下打量了一番,問阿姨:“這位是……”
阿姨忙陪著笑,說我是她遠方侄女。
大概是我看著實在不像個賊,管家便點了點頭,隻說讓我們一起過去。阿姨也怕我神算的身份被揭穿,心戚戚地問:“她能不去嗎?”
管家很堅決地搖頭:“不行,小少爺說了,他親眼見到了那個賊,所以要帶所有外人去指證。”
我要哭了,想逃,但是逃不掉。隻能硬著頭皮,跟著阿姨去了大廳。
剛剛走到那裏,就看到大廳的正中,一個麵相威嚴的中年男子,正含怒看著一排管家打扮的人,而燕平青,正羸弱地坐在輪椅上,單手放在心口,一副病弱嬌柔的模樣。
雖然知道上去有可能是死,但我除了上別無選擇。
如果真的要死,我隻有出賣燕少,把我所有知道的全都抖出來,能信則信,不信……就當一次神經病!
現場已經陸陸續續的來了好多傭人。
我發現我並不是唯一被帶進來的非家務人員。
燕家太大了,傭人太多了,雖然有很嚴格的管理製度,但在對待傭人們的私生活方麵,還是非常人性化的。
我看到好幾個傭人抱著自己睡熟的小孫子,前來接受燕小少的指證。大概她們工作之餘,被還允許可以帶帶孩子。還有一個比我年長一點的女性,拉著一個男人過來,看兩人的關係,大概還沒有結婚。
除此以外,還有幾個很老的傭人,帶著和我年紀相仿的年輕人過來。看樣子,這都是他們的親戚。
管家也是有好幾個,男男女女,應該分管燕宅裏的不同事務。
另外,還有一群黑衣黑超的保鏢,全都背著手,標準軍人姿勢,呈一字型站在燕家父子的身後。
我看這陣仗,估摸著我要是翻不了案子,那就是鐐銬加鐵窗的豪華套餐。
那位叫我們來的管家在安排著大家站好。因為是深夜了,所以管家的聲音也很小,他讓每個傭人和自己帶進來的外人站到一起。
然後我們就如同古代進宮的秀女一般,站到了燕家父子麵前,等待“皇上”的冊封。
讓我覺得奇怪的是,燕平青應該很早就看到我了,不過此刻他卻依然沉浸在裝病嬌的戲份裏,一張鬼臉木然著,眼神也有些寂寞,捂著心口,好像忍受著什麼折磨。
要不是我事先知道這小少爺有很嚴重的中二病,恐怕還真會被他如此病病哀哀的模樣給騙到。
燕老先生,就是燕少的父親,是一個麵部線條非常硬朗和粗獷的中年男子,身材高大結實,鐵塔一般站立。或許是年齡的緣故,就麵相上而言,給人嚴肅、刻板和威嚴的感覺。
燕少或許長得像母親,長得並不十分像他。
因為燕少整體的線條都較柔和圓潤,而燕老先生的整體感覺卻很生硬方正。
他用一種冰冷而暴躁的眼神,把在場所有的傭人和生人都看了一遍,然後開始說話。燕老先生的聲音,一聽就讓人想到嚴酷的戰場,有種飽經風霜的滄桑感。
“平青說家裏來了生人,偷他的東西。所以大半夜的,把你們都叫過來。並不是懷疑你們什麼,身正不怕影子斜。所以都讓平青看一下,如果沒有,當是我燕某人得罪各位。如果有,就坐下來好好談談。”
燕老先生這段話,很有江湖上的做派。
好像他是叱吒一方的黑幫大佬,而我們則是某個盤口的小弟。這態度和方式,並不像是主人對傭人,而更像是上級對待下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