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麵波光粼粼,跟金夕眼中的淚光彼此輝映,像一種心照不宣,更像一種感同身受。
梁晨抬起頭,吻了金夕的眼睛,眼淚鹹苦,在梁晨唇間浸沒。
金夕依然望著海麵,她沒有因為梁晨的舉動而回神,思念和悲傷充盈著金夕。她想何夕,想他的眉眼口鼻,想他挺拔的身軀,想他做的美食,想他眼睛亮閃閃的說要娶她,想跟他短短數日的奇幻生活,想他們相愛的感覺。她也想媽媽了,想濱城的家了,如果不是遇到這麼離奇的事,相信自己早就和媽媽在另一個世界了吧,那個她曾去過的,海麵上飛翔著魚和鳳凰的更奇幻的世界。
梁晨坐到金夕身後,雙臂把金夕環在自己懷裏,下巴抵住金夕的右肩,金夕感受到了輕而穩的呼吸。
“你眼中的海,是什麼樣子的?”梁晨隨著金夕望著海麵,輕聲耳語。
金夕放鬆了身體,妥貼信任的靠著梁晨單薄但溫熱的胸膛,抹幹淨眼角的濕潤道:“我眼中的嗎?嗬,烏雲密布的天,波濤洶湧的海,海天相接的地方在閃電,海浪砸向沙灘,閃電慢慢接近我,要劈死我。”回憶讓金夕緊繃住身體,梁晨抱緊了一點,金夕繼續說道:“當時我就坐在這兒,我看見我媽在海裏,我叫她她不應我,我就下了海,但她不見了,我也應該被雷劈了,等我醒來,何夕就在我身邊了。”
梁晨的下頜輕輕貼住金夕的臉頰,輕聲說:“媽媽呢?”金夕頓了片刻:“今年清明節,車禍,死了!”
梁晨又緊了緊雙臂:“對不起!”
金夕握住梁晨的手,眼裏再泛起淚花。也許是環境使然,也許是情緒推動,金夕慢慢剝開自己,再次講述起自己來:“我的故鄉在濱城,但那裏已經沒有家了,你還有弟弟,我除了自己,沒親人了。西島,我是來這兒死的!”
梁晨聽到這,身體明顯的抖了一下,金夕沒看梁晨的表情,她輕笑一聲道:“不用震驚,我現在還不想死呢!你讓我天天那麼忙,我哪有功夫?”梁晨沒說話,反手包住了金夕的手。
金夕娓娓述說著幾個月來經曆的一切,哀傷,壓抑,心痛,顫抖,剝開自己血淋淋的心需要勇氣和忍受,金夕徹底卸下防備,給梁晨鋪了一條通往自己內心的路,沒有阻礙。
好像也沒那麼難,好像說著說著釋懷了些,好像在講述著別人的故事,也許說破無毒就是這種感覺吧。
金夕還是有所保留的,她沒提及那個隻有聲音沒有具象的孩童和陰雷劫,這關乎她的生死,她不想讓梁晨知道,她隻說: “他的心不可思議的進入我身體,他的人莫名其妙的不見了,但我知道他還在,我得找到他。”
梁晨抓住了重點問道:“就算你找到了他,你怎麼還呢?等魔法嗎?那你會不會有危險?要開膛破腹嗎?”
金夕心中一驚,隨即搪塞道:“我隻知道,隻要我在,他就不會痛,就算不知道怎麼辦,隻要我們在一起,早晚奇跡會再發生吧!”
梁晨沉默了,良久後輕聲:“你在,我也不痛,如果你願意在,我是不是還能活?”他起身,仰頭沐浴著光,金夕也跟著站起,又用傘遮住了光,二人緩緩踱步,又是良久,梁晨說:“最多半月,可能用不到,酒店的活都會完工,你就走吧!去找他!”
金夕愣住不動,看著梁晨無言。
梁晨也看著金夕,然後脆弱的微笑,擁抱。在傘下,在金夕耳邊,梁晨又輕聲:“金夕,金夕姐,我愛上你了,就算你覺得不可能,我就是愛了,不是因為你的魔法,隻是因為你是你。我知道我們不可能的,但我想讓你知道我愛你,你不是隻有自己啊,你有何夕,也有我啊,起碼我們兩個人愛你呢,你還有文靜姐這個朋友,以後會有更多人進入你的生命,雖然我要離開了,但起碼你會記得我的是吧!”
梁晨牽著金夕的手,繼續慢步,也繼續說著:“一定要找到他,如果那時我還在,我想參加你們的婚禮,如果我不在了,我弟弟會代替我去見證你們的幸福!我不是放棄哦,也不是成全哦,我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