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清晨,天空湛藍,盡管西島的氣溫依然炎熱,但空氣中明顯多了一絲絲涼意,也隻有在這樣安靜的清晨才能發覺。
何夕沉沉睡著,額頭上一層細密的汗珠,金夕輕輕拭了拭。昨晚二人都沒睡好,何夕更是在後半夜發起高燒,金夕也搞不明白失血後的症狀怎麼是這樣,起身去取了毛巾,又從冰箱取了一個冰袋,也就這幾分鍾的功夫,何夕開始呼吸困難,心口又開始絞痛,金夕是聽到了何夕的呻吟才箭步衝過來,到了跟前,何夕竟又慢慢平複了。
金夕慌亂的檢查何夕的心口,並無異樣。毛巾包裹著冰袋敷在額頭,何夕眉頭微蹙,緩緩睜眼,“金夕,我,我很疼!”一句很輕很輕的話擊中金夕的心,沒等回應,何夕閉上眼睛,不知是睡過去,還是暈過去了。
金夕不敢動,在何夕身邊守到天大亮,好在何夕退燒了,她試探的下了床,慢慢後退,見何夕沒什麼反應才安下心來。她害怕因為昨天的舉動讓何夕的複原之路功虧一簣,好在是自己多慮了。
本來定的早上的車出發,可何夕還虛弱的睡著,金夕不得已打電話給司機師傅退了車,想著看看何夕的情況再說吧。
電飯煲裏煮了粥,火上還煮著雞蛋,趁著空檔,金夕開始收拾行李。
坐在沙發上,環顧這個家,沒有什麼是自己的,眼前所見是屏風上層格子裏那個精致的棕色皮包,裏麵是雙雙破碎的水晶碴子,它的名字叫今夕何夕,帶不走的。唯一能帶的,是火上煮著蛋的一口小鍋,是媽媽生前經常用著的,金夕很珍惜,覺得用它煮出的蛋有媽媽的味道,所以把它擦得跟新的一樣。
起身上前,關了火,把盛著蛋的小鍋在冷水下衝了又衝,之後拿出雞蛋,又把小鍋擦拭幹淨,放在了茶幾上。
打開衣櫃,屬於金夕的僅剩下媽媽的枕巾,酒紅色披肩,兩套內衣褲,兩條牛仔褲,兩件t恤和一件外套了,身上的那套,昨晚染成了“血衣”已經扔掉,她換上一條褲子和一件半袖,把剩下的折好放在了茶幾上。何夕的衣物更簡單,僅剩下兩套衣褲,兩條內褲,都是金夕在商場給何夕買的,拿出一套衣褲,剩下的折好,也一並放在茶幾上。這下衣櫃裏僅剩剛入住時,退房的姑娘留下的幾件情侶衫和情侶家居服了,除了睡袍,其他的他們沒動過,因為何夕說,我們為什麼要穿別人的情侶衫。
關上衣櫃,回頭看看茶幾上單薄的所有之物,金夕淡淡的笑了笑,有些無奈。突然想起衣架上還有些東西吧,是的,兩頂一樣的淺金色棒球帽,一把遮陽傘,還有一黑一紅兩個背包,這些通通放在茶幾上,能帶走的,也隻有這些了。
何夕一直沉睡著,金夕不忍打擾,帶上手機,拎著一個口袋出了門。
出了樓口右轉,一直走,金夕來到何夕買包的戶外店,選了兩雙情侶款的白色運動鞋,金夕試了試,輕巧透氣又柔軟,店員問男士的鞋碼時,金夕掏出了口袋裏何夕的舊鞋子,白色的鞋麵上,血漬暗紅,是昨晚何夕不小心吐在上麵,現在已經幹涸了,店員小姑娘見狀瞪大了眼睛,顯然是有些震驚,但很快恢複常色,金夕沒有察覺。
換上新鞋子,金夕把舊鞋也放在那個口袋裏,出了店門便扔進了垃圾箱,隨後來到樓口的便利店,簡單買了些果汁蛋糕麵包糖果什麼的,想著在路上墊底。
開門進來,發現何夕已經醒了,他靠在床頭,側頭正看著門口的方向。
“你醒了?感覺怎麼樣?你昨晚發燒了知道嗎?還疼嗎?”金夕扔下手中的鞋盒,箭步上前,順手把便利店買的食物扔在茶幾上,開始檢查何夕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