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我擔驚受怕地等了一年,總該有些甜頭。”柳木白低頭,湊近她的臉頰,卻又停在咫尺的距離,笑著看她,“石頭,好不好?”
他的氣息撫在臉上,她能聽到自己有些慌亂的心跳。
第一次看到告示的時候,石曼生是驚到了的,她萬沒有想到柳木白會做到這一步。他將自己逼到極致,隻是為了喚她回來,若是她不回來,他便敢去黃泉再尋了她……
柳木白,聰明至極,狠絕至極,情深至極,卻又讓人欲罷不能。
自從遇見了他,她便再也歡喜不了旁的人了。
微微仰頭,正對上他的眼睛,那裏有著她最喜歡的墨色,而今這墨色裏正倒映著她,隻有她。
他的手緊緊握著她,似乎也在緊張,小心翼翼地看著她麵上神色,生怕被她拒絕。
……望著這般的他,石曼生的心底似柔了一角。
“好。”她聽到自己的聲音,輕輕的,帶著些許顫意。
墨色的眼眸中綻開如花般的喜悅,卻還有幾分患得患失,“你是應了我了?”
“是。”
“那以後……也都應了嗎?”
“應了。”她答得越來越堅定,“都應了。”
這輩子,都應了。
~~~~~~~~~
一年之期過了。
就在舉國上下都在猜測那剛被卸下的告示究竟結果如何之時,金樹院換了顏色。
大紅的燈籠高高掛起,喜慶的紅綢拉滿了屋簷。
拜了天地,遙拜高堂,夫妻對拜之後,柳木白終於娶到了心心念念的人兒。
回生一整天忙裏忙外,樂得都合不攏嘴,“丁澤丁澤,小姐姐好漂亮啊!新娘子衣服真好看!真羨慕啊……”
“等你嫁人了也能穿。”丁澤隨意回了一句,回生卻突然紅了臉。
“什麽嫁人,我,我才不嫁人呢。”
丁澤點了下頭,“不嫁也挺好。”
回生麵上表情一僵,擡腳就沖丁澤踢了過去,“壞人!”
白白挨了一腳的丁澤莫名其妙的側過臉,卻看到本來站在身旁的回生一溜煙跑了個沒影。
他皺皺眉頭,不和她一般見識——小丫頭,就是陰晴不定。
…………
新房內,剛喝完合龕酒的兩人,相對坐在床沿。
“很緊張?”柳木白牽著石曼生的手,好看的雙眼微帶笑意。
“嗯。”
打從拜天地開始,她就變得有些僵硬,手腳都不知如何安放。此時被他摸著手背,石曼生隻覺得剛喝下去的酒仿佛燒了喉嚨,讓人口幹舌燥。
“我也是。很緊張。”
柳木白邊說邊坐近了幾分,眼底似有火苗漸漸竄起,“不如……我們先滅了燈?”
石曼生艱難地吞了口唾沫,隔著厚厚的嫁衣仿佛都能感到他身上傳來的微微熱氣——為什麽她一點都覺不出他在緊張,隻覺出他很雀躍。
“也好。”還是滅了燈吧。
……
吹滅的紅燭散著淡淡蠟香,忽然暗下的屋子將心跳都放大了幾分。
湊近的氣息,微微觸碰了她唇瓣,他輕聲說道,“石頭……我很高興。”
“我,我也是。”
他複又低下頭,在黑暗中尋了她的唇,淺吻輕咬,聽得她漸漸重了呼吸,柳木白也有幾分壓抑不住。本就是最最歡喜的人兒,如今就在身邊,讓他很是……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