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的那一刹那,他的心狠狠一疼,就跟掉了塊肉似的,可談婚論嫁……他真沒想過。
邵麗雲閱人無數,當即捕捉到聶左眼中那一抹微不可察的遲疑,她的臉色冷了冷,說:“有個大作家說過,做一個女人要做得像一幅畫,不要做一件衣裳,被男人試完了又試,卻沒人買,試殘了舊了,五折拋售還有困難。我覺得這話說得很對,如果你隻是把欣欣當件衣裳的話,我覺得大家都沒必要浪費時間了……”
什麼試完了再試啊,邵欣欣還是件新衣裳呢!眼瞅著話題跑偏,她嗽了嗽嗓子,插播道:“都什麼年代了,男歡女愛很正常啊,媽你真是老古董,怎麼動不動就往結婚上扯啊!”
桌上的倆人都沒理她,隻聽聶左說:“伯母多慮了,我對欣欣是認真的,是把她視為結婚對象的。”
如果說邵麗雲的問話已經夠讓邵欣欣驚訝的了,那麼,聶左此刻的回話簡直令邵欣欣震撼了。她的心忽地一顫,就像是一袋跳跳糖突然在嘴裏炸開了鍋,劈裏啪啦地跳個不停,跳得她喉頭燥熱,心慌意亂。
幾乎是控製不住的,邵欣欣歪頭瞥了聶左一眼,而他的目光也剛好落在她臉上。不期然的對視,彼此眼裏都有個小小的倒影——
一個散漫著笑意、氣定神閑的男人;
一個還陷在震驚裏回不過神的女人。
邵欣欣的臉隱隱發燙,不是說好了分手麼,怎麼又變成結婚對象了?!她覺得自己坐在這張桌上就是個錯,她快要被這倆人給逼瘋了啊。
邵麗雲對聶左的回答尚算滿意,暫且忽略了他方才那一瞬的遲疑,她繼續問道:“小聶,你的公司在美國,你終歸是要回去的,可我就欣欣這麼一個閨女,我是不會讓她去美國生活的,你有什麼打算麼?”
這確實是個問題,就算邵麗雲不提,聶左也曾考慮過,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吃飽了撐的考慮這些,或許,冥冥之中,他已認定了某些事、某個人吧。
聶左早已有了答案,所以回答得十分爽快:“我在美國的公司是我爸留給我的,他現在身體還算硬朗,仍有決策權。至於以後,我打算在B市開設分公司,可以把部分業務發展到國內來,這樣一來,我就有很多時間和欣欣一起留在國內了。”
難道他把他們的未來都規劃好了麼?
男人的嗓音清冽醇厚,明明響徹在她的耳側,邵欣欣卻覺得那聲音像是一道無聲的洪流,一下子漫進了她的心裏……
可轉念,邵欣欣卻蹙了蹙眉,既然他想得那麼多,那麼遠,為何還要騙她、瞞她呢?她越發想不通了。
邵麗雲倒是挺滿意的,讚許地點點頭,“欣欣腦子直,沒拐彎的,有小聶多替她考慮,我就放心了。”
聶左應景地攬了攬邵欣欣的肩膀,“伯母放心。”
放心什麼啊,邵欣欣的肩膀抖了抖,她悲哀地腹誹,狼是不會替羊考慮的,狼考慮的隻是如何吃掉羊……
吃完飯,邵欣欣送邵麗雲下樓,聶左也要跟著,被邵欣欣果斷地拒絕了:“你在家裏洗碗吧。”
“……”
邵麗雲喝了酒不能開車,一對母女站在小區門口等代駕。邵欣欣手裏拎著好幾大盒聶左準備的禮品,心裏特別亂,她忍不住埋怨老媽,說:“你今晚都胡說八道些什麼啊,弄得你閨女跟嫁不出去了似的。”
邵麗雲怒其不爭地歎口氣,字字珠璣回道:“你就是笨。媽告訴你,這男人呀,都是逼出來的,懂麼?像聶左這種男人,不會愁沒女人的,你要是想跟他交往就得看緊了,拽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