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心騙她,不讓她知道隻是不想她煩心。提前一天回國是母親的意思,Andy會出現在接機大廳,更是他始料未及的。
Andy的父親李富林跟申明祥是多年至交,李家在金融房地產領域甚至比申家更富有,人脈更廣。尤其最近幾年,李家的生意直接發展到了海外,在美國,英國,法國,日本,韓國等國家都有分公司,一躍成為國內最具實力的家族之一。
申明祥和李富林最初屬意申啟輝和Andy,郎才女貌,兩大家族的強強聯手,在老人心目中堪稱完美的結合。可Andy偏偏看上了申啟哲。
兩年前天宇集團的年會上,受到隆重邀請的李富林攜愛女Andy出席晚會。
剛剛回國的申啟哲,長身挺立地站在湖畔,一身黑色的修身西裝,黑色的領結,仿佛上古高貴的王子,無可挑剔的英俊臉龐上眉宇間難掩落寞。他修長白皙的手指握著高腳杯,杯中紅色的液體散發著濃鬱的馨香。
Andy回眸的瞬間,瞥見了站在湖畔的申啟哲,這一刻兒,她知道……她的愛情來了。
申啟哲這次去美國看望父母時,父親提起過Andy,申啟哲以工作為借口推掉了。他知道這件事沒那麼容易逃掉,但他絕不會娶一個他不愛的女人。
“有些事情不告訴你,隻是不想你煩心,”申啟哲握住任言的手,柔聲說:“相信我!”
“……憑什麼讓我相信你?那晚在飛機場看到你們一家三口其樂融融地走出機場時,我就知道我從始至終都是最多餘的那個,所以別再說什麼讓我相信你。”任言說完,拉開房門,徑直朝電梯走去。
雖然此刻她的腳因為走得太快,很疼,但她硬撐著不讓自己停下來,仿佛隻要一停下來,她的自尊心就更受傷。
如果不想別人拒絕你,那就先拒絕別人,與其被嫌棄,不如瀟灑地走開。
她走進電梯,按了一樓,電梯門關閉的瞬間,一雙大手伸了進來。
她抬眸看去,申啟哲高大的身軀筆挺地站在電梯外。
電梯門重新打開,他舉步走進來。
任言側了側身子,刻意與他保持一定的距離,以此表明自己的態度。
申啟哲摁了29樓,頂樓平台。
申啟哲深邃的眸子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薄唇微抿,目光兀自投放在電梯門上的某處。
兩人都不說話,局促的空間內,曖昧和壓抑糾纏在一起。
電梯上升期間,不時地有同事走進來,在她們驚訝,八卦的目光裏,任言與申啟哲距離越拉越遠,最後分別占據電梯的兩個角落。
然後就是電梯裏的人越來越少,她們向申啟哲恭敬地告別,然後走出電梯,當然探究的目光總在她身上逡巡。
任言心裏怒氣衝天,對別人的八卦精神更是不屑,誰看她,她就毫不客氣地看不去,反倒讓人家不好意思起來。
電梯叮嚀一聲在頂樓停住,電梯門打開。
任言這才反應過來,她剛才不是要去一樓嗎?尼瑪現在怎麼到頂樓了?
剛才隻顧著生氣了,怎麼就沒留意到電梯到了頂樓。
一雙大手伸了過來,熟練地牽起她的手,任言一愣,側首看見申啟哲冷峻的臉龐上掛著淡淡的微笑,仿佛剛才辦公室的爭吵重來沒有發生過。
“你還沒來過頂樓吧,風景不錯的,去看看。”他淡淡地說。
任言僵著身子,不挪動腳步,“不就是個大平台嗎?沒什麼意思,申總,我想回去了。”
申啟哲聽到任言稱呼他申總,眼睛不由得眯了眯,每次鬧別扭,這女人總是擺正兩人上下級的關係,站得離他遠遠的,仿佛兩人至始至終沒有任何牽扯。
“別光憑想象,眼見為實。”申啟哲的聲音不容置疑。
他握緊她的柔嫩的小手,舉步走出電梯。任言被他拉著,被動地跟著他往前走,穿過窄小的門廊,眼前豁然開朗。
鋼筋水泥的露天平台非常寬敞,甚至對坐慣辦公室的人來說,會有遼闊的錯覺,隻是太過單調,遠遠算不上吸引人的景致,甚至連個坐的地方沒有。
任言微微皺眉,手從申啟哲的手裏抽出來。
申啟哲頓住腳步,側首看了她一眼,彎了彎嘴角,“不要看在一時,繼續往前走,或許前麵有讓你心動的風景。”
走就走,既然來了,還怕你不成!
任言跟著申啟哲向左拐了一個彎,空中花園似的花圃曾現在她眼前,鬱鬱蔥蔥,遮掩了鋼筋水泥的冰冷,給空蕩蕩的露天平台增添了濃墨重彩的綠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