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瘋啦,地上有石頭還往下跳,你沒長眼啊。”申啟哲厲聲嗬斥,彎腰為她檢查傷口。
這個地方的路燈都隻亮一個燈泡,話說節約用電,所以燈光昏黃暗淡,看不清楚。
“哎呦,好疼,別碰!”任言低叫。
申啟哲皺眉,慍怒又憐惜地抬頭看了任言一眼,倏地把任言抱起來,快步走到車旁。
他打開車門,將任言放進後車座上。他隨即彎腰鑽進來,抬手將車內的燈源打開,車內驟然明亮。
許是燈光太亮,任言抬手遮住眼睛,身體本能地向後倚靠。穿著短褲的長腿輕抬,在狹窄的車內越發顯得修長。
申啟哲輕柔地握住她的腳裸,脫掉她的高跟鞋,小巧白皙的腳裸.露出現在他眼前。他的骨節分明的大手輕柔地揉了揉她的腳趾,然後握住腳踝順時針,逆時針來回轉動了兩圈,痛得任言緊緊地咬住下唇,嘴裏情不自禁地發出絲絲的聲音。
“沒有皮外傷,大概是扭到了,送你去醫院拍個片子看看有沒有傷到骨頭。”申啟哲抬眸看向她,手裏依然握著她的腳沒放。
“不用去醫院,我回家休息一下就好了,或者買貼膏藥貼貼。”
“你學過醫學,知道用什麼膏藥?”
“……不知道,差不多吧。”任言覺得胸口好悶,酒精在她身體裏竄來竄去,到處點火,胃裏燒灼的難受,她隻想快點回家。
申啟哲的眸光暗了幾度,譏嘲地說:“我是怕你殘廢了,以後連累我。”
“……”任言一頭黑線,眼前的車門碰地關上了。
申啟哲繞到駕駛座的位置,拉開車門上車,車子下一秒便飛馳在夜晚霓虹閃爍的街道上,往醫院的方向疾馳而去。
任言悶悶地斜靠在後座上,腳抬在座椅上,眼睛不時地瞥向駕駛座上的男人,心裏懊惱這一晚上什麼事呀,腳腫得跟饅頭似的。
大約10分鍾後,車子停在市醫院。
急診室裏,戴著眼鏡的男醫生仔細檢查任言的腳裸,握在手裏左右轉動幾圈,任言痛得咬緊牙關,嘴裏情不自禁地發出絲絲的聲音。
“喂,你會不會給病人看病?你沒看到她很痛嗎?”申啟哲俊臉籠著寒冰,突然厲聲質問。
任言和醫生均是一愣,或許申啟哲也沒意識到自己的語氣有多麼生硬冰冷。
申啟哲看任言直愣愣地看向他,眼神躲閃了下,涼薄地問:“她的腳到底有沒有傷到筋骨,麻煩你開單子,透視加CT。”
醫生的瞳孔再次放大,這,這,這不是外行指導內行嗎?
“這位小姐的腳隻是扭傷了肌肉,估計沒有傷到筋骨,拿幾貼藥膏回去敷一敷應該沒有大礙了……”
醫生的話被申啟哲生生打斷,他淡淡的聲音裏透著明顯的質疑,“估計?大概?你這是對自己的診斷沒有信心嗎?如果是這樣,她萬一留下後遺症,或者殘廢了,你敢負責?”
任言嘴巴微張,這是她扭腳以來,她第二次聽到申啟哲說“殘廢”這兩個字,就那麼怕她賴上他嗎?還他媽地一而再地詛咒她殘廢,氣死老娘!
“我不用任何人負責,我自己的腳,我心裏有數,用不著別人瞎緊張。”任言瞪向申啟哲。
申啟哲冷哼一聲,食指敲了敲桌子,冷冷地命令,“開單子!”
“不許開!”
醫生翻白眼,這深更半夜的,哪跑來的如此狂躁的專家呀,一個個都想指導他。醫生長長地歎了口氣,剛要開口說話,被申啟哲冰冷的凝視逼退了積攢的勇氣。
“為了保險起見,還是拍個片子更讓人放心嘛。”醫生打圓場,人家不差錢,咱也沒必要幫忙省錢了,反正病號拍個片子,他有提成。
任言看醫生的握著碳素筆的手,龍飛鳳舞地寫了幾個正常人不認識的大字,交給了申啟哲。
申啟哲接過來單子,推著任言朝CT室走去。拍完片子,拿給醫生看後,確定沒有傷到筋骨,他才鬆了口氣。
任言腦袋靠在車窗上,眼前窗外的燈光連成一片,腦袋好沉,胸口好悶,剛才醫院消毒水的味道熏得她想吐。
申啟哲手握方向盤,側首看見任言眉頭微皺,問:“你沒事吧?剛才在醫院不是很厲害嗎?看來你喝醉酒後不僅擅長告白還擅長吵架。”
對於申啟哲的譏諷,任言決心無言抵抗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