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言木然地看著車子消失的方向,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她從玻璃門走出去,佇立在街口望著人來車往的河流。
她沒有坐出租車,也沒有坐公交車,一路走回了家。到家後,兩條腿都麻了,小腿肚子又酸又漲。
父親還沒睡覺,坐在沙發上看中央電視台的海峽兩岸。
“今天又這麼晚回來啊,怎麼滿頭大汗的,你這是從哪裏來的?”父親問。
“奧……我去附近的體育場跑步了,晚上鍛煉對身體有好處。”任言搪塞道。
父親憔悴的麵容上顯出幾分不悅,眉頭緊緊地皺著。
“爸,小雪回來了嗎?”任言問。
父親低低地嗯了聲,目光繼續盯著電視屏幕,然後重重地歎了口氣。
任言感覺父親好像有話要說,但今天她實在沒心情聽任何人嘮叨,她隻想倒在床上,蒙上頭好好睡一覺。
任言說:“爸,我回房了。”她說完,回了自己的房間,任雪正在網上聊天,見任言回來了,匆忙關掉了一個窗口。
任言走到任雪身後,盯著電腦屏幕呆呆地看了一分鍾,說:“別老是在網上瞎聊,小心被騙了。”
任雪粉嫩的小臉暗了暗,撇嘴說:“姐,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哪那麼容易上當受騙?”
任言頓了頓,眼神有些恍惚,悶悶地說了句,“人心叵測!”
她說完一頭栽在了床上,腳丫子一甩鞋子騰地砸到了牆上。任雪啊的一聲,嚇了一跳,扭頭看去,任言已經蒙上頭睡了。
“額,這是搞什麼?姐,你被男人騙了?”任雪問。
“……”任言。
任雪半天等不到回應,鬱悶地說:“你又沒男人,也沒被男人騙的機會呀。這是發什麼瘋啊?要我說,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壞男人能讓女人更快地成長。”
任雪見任言完全挺屍了,扭頭繼續上網。
任言忽地坐了起來,著急地問:“我的手機呢?”
“在包裏吧,我幫你找找。”任雪跑去客廳給姐姐找手機。
“謝謝!”任言撲通一聲倒在床上,她從飛機場回來的路上關機了,現在卻在惦記著申啟哲會不會給她打電話呢?
真是無藥可救了!
“姐,給,你的手機。”任雪把手機放到任言手裏,哼著歌去洗手間了。
任言打開手機,短信,來電顯示都沒有申啟哲的名字。
那種滿懷希望落空的感覺讓她很難受,仿佛被人一腳踹進了冰冷的海水裏,偏偏她還不會遊泳,隻能張著嘴巴喝鹹水。
“申啟哲,你這個混蛋,你竟然騙我!”任言把手機狠狠地摔在了床上,眼淚不爭氣地奪眶而出。
她很想拿起電話問問他現在在哪裏,為什麼騙她?可她還是忍住了。現在還不到午夜12點,或許他在忙著應酬無暇顧及她,或許他待會打過來,告訴她:“我有特殊情況提前回來了,想給你意外的驚喜,沒有告訴你。”
總之她在為他找各種理由和接口,可終究沒等來申啟哲的電話或短信。
窗外的夜靜下來了,月光冰冷了星光,也冰冷了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