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彙入車流,消失在夜色裏。
“姐,你什麼時候榜上大款了?”任雪望著車子消失的方向,興奮地問任言。
“胡說什麼,他是我老板,今天遇到他也是碰巧,不過也幸虧遇到他,不然死定了。”任言依舊驚魂未定,光想想就讓人後怕。
“這麼帥,這麼年輕,這麼酷的老板,”任雪月牙似的眼睛瞪成了滿月,誇張地感歎,“這還讓不讓人工作了?!我假期也要去你們公司打工,順便一飽眼福。”
“你的都教授不要了?換偶像的速度也太快了吧。”任言覺得好笑又羨慕,那些追韓劇,追偶像的青蔥歲月一去不複返了。
“來自星星的都敏俊隻有一個,僧多粥少呀,”任雪得意地眨眨眼睛,“我更願意近水樓台先得月。”
“好好學習才是正道,少胡思亂想了。今晚你去同學家住一晚,等明天事情解決了,再去學校上課。”
“咱爸到底欠賭場多少錢?”任雪問。
“……也不多,我會想辦法的。”任言幫妹妹攔出租車,“走吧,到了給我來個電話。”
任雪被姐姐推上了出租車,“姐,這麼晚了,你幹嘛去?”
“我去醫院看爸,師傅,走吧。”任言對出租車司機說。
任言走出醫院,已近淩晨12點了,楊助理準時出現在醫院門口。
“這是申總讓我交給你的一百萬。”楊助理遞給她一張簽著申啟哲名字的支票,這時任言才知道目前天宇企業的申總,她一晚上離奇地見了兩次麵的男人叫申啟哲。
任言捏著手中的百萬支票,不敢直視楊助理的眼睛,在別人眼裏,她跟酒店********沒什麼區別,都是靠賣的。她低頭艱難地扯了扯嘴角,難道不是嗎?
不管什麼理由,什麼借口,方式一樣,目的也是一樣的,她不由地開始鄙視自己。她沉默地坐在副駕駛座上,等待楊助理傳達申總的指示。
楊助理見任言不下車,認真地回想申總的指示,隻說把支票給任言,確實沒說別的。“任小姐,沒什麼事,我先回去了。”
任言一怔,抬頭看向楊助理,這麼簡單就拿到一百萬?天下沒有免費的晚餐,隻有更大的陷阱。
她下車後,才想起來申啟哲說會再聯係她。
午夜淩晨,寒風料峭,任言不禁縮縮脖子,裹緊了大衣。寒意不知不覺爬上心尖兒,申啟哲不會是衣冠禽獸,變態加虐待狂吧?
接下來的幾天,任言都在忐忑恐慌中度過,每次手機響,她都以為是申啟哲,恐怖級別堪比午夜凶鈴。上班時也是精神恍惚,生怕在電梯或者走道裏碰到他。
有次任言幫劉經理到會議室拿份文件,剛巧碰到申啟哲從裏麵走出來。她本能地想躲藏起來,他卻沒看見她似地從她身旁徑直走過去。
完全無視,連眼角的餘光也吝嗇給予,該慶幸嗎?
任言回到自己的辦公桌,盯著電腦屏幕發呆,狂跳的心髒還沒恢複到正常的頻率。
劉經理敲了敲任言的辦公桌,不滿全寫在臉上,“任言,你最近怎麼搞的?不是錯字連篇,就是發呆,思春啊?”
任言回過神兒來,連連道歉,“對不起,劉經理,我以後會注意的。”
劉經理,名叫劉潔,是高她兩屆的師姐,思維敏捷,上進要強,業務上更是任言的偶像,標準女強人型的。至從任言進了這家公司,師姐還是蠻照顧她的,隻是有一點,任何人別跟她借錢!
劉經理雙臂抱於胸前,一雙丹鳳眼透著精明厲害,“回答我,剛才我讓你幹嘛去了?”
任言一愣,猛然想起來,忙把桌上的文件遞到她手裏,再次道歉。
“待會來我辦公室。”劉經理踩著十幾厘米的恨天高揚長而去。
兩個月過去了,一切如常,任言沒再見到申啟哲,也從未接到過他或者楊助理的電話。有時,她恍惚中覺得還給債主的那一百萬真是老天爺扔下來砸給她的,而申啟哲是她虛構出來的幻像。
任言偷偷在外麵接了幾個小公司的單子來做,每晚上加班到淩晨,周末也沒有休息的時間,頂著大太陽疾走在城市的大街小巷。
她甚至還幹起了保險推銷,順帶著能賣一筆是一筆。對她來說,一百萬的確是個遙遠的目標,但她哪怕多賺幾百塊,多存一千塊,也算離目標更近了點兒吧。
父親出院後在附近小區找了份打掃衛生的工作,每月1200,平時撿些瓶瓶罐罐紙箱這些東西,也能賣一百來塊,雖然髒點倒是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