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玻璃看向其他工位,有員工在大喊大叫,眼神充滿驚恐,應該同自己一樣,都是新人。
有員工眼神嚴肅,似乎已經習慣了在這裏工作,雖然難受,但分解豬種對他們已經不是難事。
而更多的,是麻木的人,他們似乎隻知道分解,不停的分解,宛如機械一般完成任務。
左寒細細的觀察著,對於新人,似乎機械爪抓取的都是死的豬種,嚴肅的人,活豬與死豬都有,而全部抓取活豬的員工,那便是已經麻木了的人。
不過,為什麼分解豬種,會帶來如此巨大的反應呢?
機械爪緩緩的開始運作,豬種們似乎知道自己會麵臨什麼,瘋狂在養殖場中逃竄著,而左寒知道自己應該開始工作了,她調整好心態,緩緩的吐出呼吸。
雖然自己是個小瘋子,但是自己從未主動傷害過任何人,更沒有分解過動物屍體了。
這是一項挑戰,或許是因為自己去問了廚師先生,殺人是什麼感覺,他才會給自己安排屠宰場的工作吧。
巨大的機械爪緩緩落下,從數量眾多的豬種中抓取了一隻,肥厚的身軀被牢牢掌握在爪中,豬頭不停的搖晃著,唾沫四處飛濺,豬哼哼聲尖銳的響起,豬的眼神中充滿驚恐,似乎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命運。
豬被放在了流水線上,仿佛是這裏的規則作用於豬身上,明明沒有任何束縛,卻好像四肢被綁縛著,無法動作,更無法掙紮,隻能靜靜地等待自己的死亡。
流水線上不知何時出現了完整的醫療器具,包括但不限於骨膜剝離器,牽開器,截骨刀,胸骨鋸等常見骨科器械,至於手術刀縫合線等常用器具更是不在話下。
一場完美的殺戮,並不是血腥暴力的狂宴,而是——優雅而溫和的讓失去生命之物感到溫暖。
左寒的第一位客人,是一位豬先生。
豬先生看著左寒的麵龐,竟然詭異的平靜了下來。
那是一張怎樣的麵龐啊,黑發灰眸,周身氣質溫和而又淡漠,眼神溫和而平靜,自身無悲無喜卻又散發著神性。
她看著你的眼睛,似乎在對你笑著,你能從其中找到所有美好,純淨,熱忱,尊重,關心。
所知一切卻不曾變的純淨,對於世界一切的熱忱,對於每個生命的尊重,和……對這樣的自己的關心。
從她灰色的瞳孔中倒映出的自己,是多麼醜陋啊,恐懼、憤怒、害怕、悲傷、嫉妒、貪婪……那是怎樣的自己呢?
恐懼死亡,憤怒和害怕要殺死自己的人,害怕與悲傷自己死後的事情,嫉妒可以活著的人,貪婪於可以持刀的她,如果,自己也穿上這身衣服,是不是也可以從豬種變成屠夫呢?
要活下去!活下去啊!
流水線上的豬突然好似來了力氣,在那無影無蹤的束縛下掙紮著,衍水從那寬大的豬嘴裏流下,一聲又一聲的哀嚎響起,四肢不斷的揮舞扭曲著。
“啪!”似乎是束縛斷裂的聲音。
左寒拿著手術刀,靜靜地看著豬先生在流水線上掙紮。
階級的跨越何曾困難,哪怕你掙紮開了你所在的一切東西,但你那看見卻全然無知的東西,你不曾害怕,可他們隻需要輕輕的揮動手指,便能讓你死無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