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菲爾示意兩人跟上來,原本成正方體的光亮空間似乎在一瞬間擴大無數倍,她們同路西菲爾左拐右拐著,終於是來到了一個房間。
進入其中,房間似乎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暖色調的牆壁和裝飾,沙發上有著抱枕,一盆綠植,甚至還有左寒熟悉的狼崽玩偶。
路西菲爾示意兩人坐下,熟悉的家庭治療局麵,監護人一個座位,醫生一個座位,患者一個座位,中間是一張圓桌,產生距離感的同時讓人並不感覺危險。
三人間一時陷入了沉默。
左寒眨巴著她無辜的大眼睛,看著路西菲爾,自動無視了坐在另一半的厭某人。
“咳,”路西菲爾輕咳一聲,正式開始了今天的治療。
路西菲爾遞給左寒一張谘詢表,示意左寒選填,從基礎的姓名年齡性別,到深層的覺得自己有哪些問題。
左寒慢慢的填著,既然答應了厭冥看醫生,就一定要做到,忽然,筆尖猛然一停,她看著那五個字,有些猶豫。
而在一連串的√後,「同性戀困擾」使得左寒抬起了頭,看著路西菲爾,“這個要填嗎?”
路西菲爾微笑,“如果沒有造成困擾,那便不用。”
左寒瞳孔震了震,慢慢的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最後,她也沒有打上√,因為她覺得,喜歡厭冥並不會對自己造成什麼困擾。
時間慢慢的過著,左寒緩緩的將表格交給了路西菲爾。
路西菲爾接過表格看了看,微笑依然不變,隻是看著左寒的目光多了幾分探究。
“我可以問問為什麼你會願意在「公開自己的病情作為教學資料」後打√嗎?”
“我知道我的情況很特殊,是很好的研究對象,如果能以我的案例幫助到更多的人,我會很開心。”左寒慢吞吞的回答著,這一刻,她仿佛才將自己不同的一麵展示出來。
路西菲爾微笑著,眼神中帶著幾分意外,對於各種各樣的來訪者來說,對醫生說出自己的內心世界本就不易,更何談將其作為資料供人研究。
這孩子,是傻,還是愚呢?
或許有人會問傻和愚有什麼區別。
那份區別便是,傻是我知道,但是我仍舊會這樣做,而愚,是我不知道,所以我會這樣做。
或許,隻是傻吧。
路西菲爾看著左寒的眼神不經意間柔和了許多。
不知何時,一個小冰鳥玩偶出現在左寒懷中,她似乎很沒有安全感,頭埋在其中,手不自覺捏著玩偶的翅膀,她的聲音很小,小到需要你用心去聽才能聽清,她的聲音也很大,大到你總是會那些所吐露的事件內心振動。
隨著言語的流出,左寒漸漸的把自己的頭顱從玩偶中抬起來,依舊抱在懷中,她突然停下了話語,厭冥早已消失在進行谘詢的這片空間內。
左寒對著路西菲爾問出了一句話,又或許是對自己說著——“為什麼我沒有愛的功能呢?”
“是因為我天生變態是個瘋子嗎?”
“還是因為我是個很壞的人,不值得被愛?”
“是因為……什麼呢?”
“我不知道。”
左寒平靜的直視著路西菲爾,兩行淚靜靜地從她眼眶裏流出,流過麵龐,下顎,滴落在那顆千瘡百孔的心上。
“我天生正直善良,就是為了被利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