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非如此。”
顧宴之立馬明白沈夏安的意思,作為當事人他比誰都清楚方才在朝中的局勢。
他又喝了口茶潤嗓子,微微鎖著眉峰認真分析道:
“六王爺還有沒有後手我不知曉,但他昨晚應當的確給所有與他有關聯的官員遞了話!隻不過事情和他想象的怕是有些出入,除了他那幾個當初的得意門生大部分官員並未輕舉妄動,而是選擇觀望。”
“選擇觀望…”
沈夏安眼睛頓時一亮:
“大人您的意思是那些人也有可能不會聽從六王爺的指令安排?”
若真是這樣對他們督刑府來說可是絕對的好消息!
“哼,能入朝為官的哪個不是人精?那些人肯定是不確定這件事督刑府和六王爺到底哪一邊能站上風、一旦站錯隊失利就怕會受到牽連!所以他們雖然已經接收到六王爺的指令,卻不敢輕舉妄動。”
沈夏安跟著哼了一聲:
“今日朝上這般情況隻怕並非隻有我們沒料想到,怕是六王爺自己都想不到!人都是現實的,今時今日若是六王爺還在朝中一手遮天那些人根本就不會猶豫!更有甚者為了巴結奉承也會加入其陣營!若真是那樣我們督刑府才是真正的孤立無援。可現實情況是六王爺畢竟隱退多年早就不問朝政,無論他身份再尊貴現在無非就是一位沒有實權的閑散王爺!而我們督刑府向來深受陛下看中百姓愛戴,眾官心中都有個天秤,哪兒頭輕哪兒頭重他們自然是要考慮清楚!”
想到六王爺從那幾人口中得知今日朝中情況的大黑臉,她心裏就覺得暢快。
“對了大人,您和那些人在朝中爭成這般,難道陛下就什麼也沒說?”
“就開始的時候跟著勸了幾句,但見我等針鋒相對誰也不讓誰陛下便再也沒說過話。”
顧宴之也是真餓了,又拿塊點心咬了一口:
“陛下的為難我很理解。一方是他一手扶持秉公執法的督刑府,另一方是對他恩情大過山、為朝廷立下無數汗馬功勞的親皇叔,到底該如何抉擇陛下心中肯定非常糾結。”
“我看那六王爺絕不會善罷甘休,他肯定還會進宮麵聖!此人驕傲尊貴了一輩子,又拿他那神經不正常的郡主閨女視若眼珠子,怎麼可能就此善罷甘休!”
馬車拐了個彎,外麵人聲也跟著鼎沸起來。
沈夏安習慣性的摸索著小下巴,眼睛微微眯著:
“大人,恐怕您接下來才是要麵對更嚴峻的情況!”
還有一層隱患她沒說。
那六王爺絕非能善罷甘休的主兒,俗話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就算他早就不理朝中事手底下的勢力也不容小覷!如今他們雙方已經完全撕破了臉,她不怕那老頭子明麵兒上使什麼幺蛾子,就怕他會背地裏對顧宴之做什麼…
保險起見,這段時間她要親自呆在大人身邊照顧他安全!
馬車突然停下,裏麵各自沉思的倆人都被晃了一下。
“大人、師父!”
外麵響起小安子的聲音,聽著還隱隱帶著笑意:
“金公子在前麵,咱們要不要去打個招呼?”
顧宴之看向身側小人兒,就見她聽到那個人的名字時臉上竟是閃過一抹羞澀。
“沒想到這麼巧還能遇到金公子,自然要見一見。”
他起身推開車門率先下了馬車,沈夏安故作鎮定的緊隨其後。
倆人下了馬車後才發現他們正在臨安城最熱鬧的承安大街上,正是晌午人來人往很是熱鬧。小安子將馬車停在路邊,斜對麵正是金家所開的“如意酒樓”,而玉樹臨風的金大公子此刻正站在酒樓正門口和兩個打扮得體的中年男人不知在說著什麼。
金亦煊一張臉本就生的極為驚豔,如今又笑的如沐春風更添幾分光彩,但凡路過的行人誰都要多看兩眼,更已經有不少年輕女子就在酒樓門口駐足圍觀!打扮的跟花兒似的姑娘們個個眉眼含春含羞帶臊,那熱切的目光若是能吃人隻怕早就把金大公子生吞活剝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