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詩人,在上帝的宇宙裏,從洪荒
到終極,那參差的音律,無一不能
從你的指尖彈出。你一揮手
就打斷了人世間熙熙攘攘的聲浪,
奏出清音,在空氣裏悠然蕩漾;
那柔和的旋律,象一劑涼藥,把安慰
帶給痛苦的心靈。上帝派給你
這一個職司,而吩咐我伺候你。
親愛的,你打算把我怎樣安排?--
作為一個希望、給歡樂地歌唱?還是
纏綿的回憶、溶化入抑揚的音調?
還是棕櫚,還是鬆樹--那一樹綠蔭
讓你在底下歌唱;還是一個青塚,
唱倦了,你來這裏躺下?請挑吧。——《葡萄牙人的十四行詩》
在他們觀望的時候,野戰軍的士兵也準備就緒,戰爭一觸即發。武竹盯著前方,摸起通訊器:“電磁炮還有多長時間能夠安裝完畢?”
“兩小時。”
“如果人手增加一倍呢?”
“七十五分鍾左右。”
“好,放棄左舷電磁炮的安裝,全速安裝右舷的,爭取一小時內完成。”說罷放下了通訊器。
“還有多少冷凍彈?”魯雲問。
“那東西實戰作用不大,沒準備多少。”
“能不能覆蓋全部機甲?”魯雲頓了頓,“幾秒鍾就行。”
“理論上可以。”
“好,我來。”魯飛日轉身離去,留下武竹在風中淩亂——他一個人?
魯飛日找到魯雲,這是他第一次與魯雲正麵交談,也許也是最後一次。“雲兒,現在我把你送到另一個地方去,那裏會有人接應你。”魯飛日掏出一枚翡翠玉佩,上麵有龍形的圖樣,“它叫青龍,到了那個地方以後,你自然會學會怎麼使用它,記住,不要輕易示人,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魯飛日一招手,魯雲身上的那顆水晶便落到他的手裏。
魯雲接過玉佩,麵無表情的看著空氣中憑空出現的點點星狀光芒在魯飛日的手中凝成拐杖,淩空一劃,便出現一條光痕,光芒內蘊,出現了一個紡錘形的深邃黑色物體,無數的細微黑色閃電像小蛇一樣盤繞在黑色裂縫和外界的交界處,不時爆裂,釋放出微弱的光亮。
“去吧。”
“那裏麵是什麼?”
“苦難,和使命。”魯飛日不假思索的回答。
魯雲握緊玉佩,緩慢而堅定的走進去。
沒有任何的不適,周圍是燦爛的星空,布滿著無盡的寂寞和生機,宇宙,宇宙本身也是一個生命,天體是他的細胞,有規律但又極其複雜的運轉著,也不斷會有細胞分裂,衰老,和病變,就這樣——出生,成長,死亡。這是未得到永恒的事物所遵循的永恒的法則,無一例外。
魯雲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了床上,睜眼看見屋頂,這應該是一間木屋。
“醒了?”一個少年的聲音,他說的是萬維語。
魯雲側過臉去看他,少年一襲灰色麻布衣,相貌俊秀,帶著陽剛之氣,他此時正在搗藥。魯雲剛才並沒有感到不適,現在卻反倒頭疼得要命,每一絲細微的活動都會帶起頭痛,甚至是頭部脈搏的跳動。魯雲隻好強忍著頭痛回憶之前發生的事情。
“我記得我剛才……”魯雲平時說的都是漢語,但他也掌握了基本的萬維語和一點點英語
“這裏是藍心,一個離地球很遠的地方。”少年打斷了他的話。
“這裏有使命在等著我。”
少年停下了手中的活計,看著魯雲“是,還有無盡的苦難。”
魯雲點點頭,又重新躺好,想讓頭痛輕一點,又一邊回憶剛才發生的事情。不一會兒,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快步走來。
“他醒了。”少年道,老者點點頭,走過來檢查了一下魯雲的身體,“沒什麼大礙,主要是腦部的幻覺。”說罷,把魯雲扶起來,這讓魯雲感到一陣陣的疼痛。
“把這個吃了吧。”少年舀起一勺綠色的液體,攙雜著一股淡淡的酒味,應該添了一些輔料。
“這是什麼?”
“冬青葉提取物。”
“水楊酸?”
“對,有鎮痛作用,味道蠻不錯的。”少年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你以為我不知道啊。”魯雲學過一些中醫藥理,冬青味苦,味道並不是太苦,勉強還能咽下去。“我現在該幹嘛?”
“不急,你大概還有好幾年的時間學習念核的基礎知識,簡單介紹一下,我是你爺爺的朋友,你可以叫我林爺爺,這是我的孫子,林若存,你們的父親和祖父都是至交,相信你們也會成為好友的。”老者又把魯雲扶躺下,接著到“這裏是藍心,是地球的第三類平行宇宙。”
“第三類?”
“這種分類是按相似程度劃分的,其實並不存在嚴格的分類,簡單來說這個星球與地球在物種,地理形態,氣候條件,宇宙環境,等等等等都極為相似。”
“那麼那裏不同呢?”
“這個,你自己去看吧。”老者覺得自己也解釋不太清楚,索性就不解釋了。“其餘的東西若存都知道,先休息休息吧,下午去報名。”
“報名?”魯雲的頭痛明顯好些了,現在已經可以很輕鬆的轉過頭來了。
“相弘學院,主要教授念核理論和實戰技巧的。”林若存解釋道。
魯雲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不再說話。小憩了一會兒太陽就到正上方了,魯雲可以初步推斷出這裏大概在南北回歸線以內——如果藍心也有回歸線的話。
走出木屋,才發現這裏原來是一片園林,麵前的高大熱帶植物鬱鬱蔥蔥,將整個木屋遮蔽起來,一條小溪從木屋左側的不遠處流過,風吹過樹梢,發出最自然的聲響。
從魯雲醒來後就沒再見過所謂的林爺爺,隻有若存還守在這裏。不一會兒就有一個仆人裝束的青年來接他們。穿過茂密的樹叢,外麵是建在一個小湖泊上的一片亭台軒榭,儼然一片江南風光。不遠處有輛馬車,馬車上還有一位相似裝束的青年,四人乘上馬車離開了這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