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沒有誤報朔州城已經是空城的情報。
常筠的軍隊接管了朔州城,但隨即就接到了自己被皇甫嵩的大軍包圍的消息。
「果然,昏著了麼?」常筠手背靠在額頭上,皇甫謹、父親、白義、哈剛還有自己,各個都是精於謀略的將領,然而大家當時都沒看破這招聲東擊西的戰術,看來即將到手的勝利真的讓他們太放鬆了。
之後一條條壞消息傳來,璠璵國的軍隊封鎖了前往朔州城的各條大路,而皇甫嵩的大軍正在前往朔州城的路上。
常筠知道,皇甫謹是一個大局觀很強的人,現在無論從哪點來看,她所在的朔州城都應該成為棄子。
向南望去,那個人可會棄我而去?
與此同時,常筠的困境也由斥候傳達到了聯軍大營中。
「璠璵的大軍一旦趕至朔州,不出半日朔州就會城破。」白義將一張行軍堪輿圖攤開在軍案上。此刻,聯軍偌大的中軍大帳裡隻有皇甫謹、白義、哈剛和常大將軍四人。
「太近了,」哈剛用手掌測量堪輿圖上的距離,此時聯軍主力軍隊的集結處距離璠璵國的大營隻有半個手掌,兩軍中間隔著棋盤山脈,「如果我們現在去支援常筠將軍,倘若璠璵大軍傾巢而出,我們會落得個首尾不能相顧的局麵。」
白義一臉凝重地說:「現在常筠將軍最好的選擇是選出一匹最快的馬,單騎離開朔州城,朔州和她的一萬軍士現在已經成了包袱。」
「她是不會放棄朔州城的,你不瞭解我女兒的脾氣,」常大將軍搖著頭,「以這妮子的脾氣,她是不會放任自己的士兵留在城中被屠殺的。」
「單獨逃跑可比看著她的腦袋掛上城門強,」白義一拍軍案,「如果朔州城破,皇甫嵩會毫不猶豫地把俘虜全部殺掉,包括常筠!」
「真的沒有其他通往朔州的道路了嗎?」常大將軍詢問熟悉當地地形的哈剛。
哈剛深思熟慮了一下,說:「大路是絕對沒有的,棋盤山上倒是有一兩條能通到朔州的山道。。。。。。但是路非常窄,隻能單個通過,而且諸位也知道,現在璠璵國的軍隊把守在棋盤山的各個山口,就算我們擊破一個山口經山道前往朔州,最好的情況也需要三日左右。」
會議陷入僵局,除了從頭到尾都沒有說話做沉思狀的皇甫謹,其他三位將軍也沉默了下來。現在的情況已經非常明瞭了,等聯軍的大軍一個一個排隊通過棋盤山,朔州城裡的血估計都流乾了。
一聲歎息打破了死寂。
「唉,我常家在西楚國世代為將,每代人都要經歷血染沙場、馬革裹屍。常筠是我最寵愛的女兒,但她也早已有了昂首赴死的覺悟。」常大將軍歎著氣說出了他不想接受卻又不得不接受的事實。
「啪!」皇甫謹猛地起身,雙手重重地扣在軍案上。
「各位,」不知道是不是他很長時間沒說話的緣故,皇甫謹的聲音十分沙啞乾澀,「半個時辰,半個時辰後我們就發動總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