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寒先開口道:“剛才大家也看到了,哲別師父是讓了我的,無奈他的箭術已經出神入化,讓了我還是和我打成了平手。”
哲別忙解釋道:“四皇子謙虛了,我已經使出了平生所學,但我確實已經老了,隻能和你戰成平手。”
劉寒笑道:“師父別客氣了,你已經先贏在神情上,我自認輸了。”
哲別笑道:“皇子越來越會說話了。”
眾人又是大笑,突然有一個百夫長發出了疑惑的聲音:“那是什麼?”
眾人看那草地,並沒有看到什麼異樣,那草地裏突然傳來了野雞的叫聲,怎麼還有一隻沒有逃走?劉寒走過去查看,原來是一隻野雞被關在了一個獵人設計的竹籠子裏的。劉寒見那竹籠很簡單,卻十分精巧,不禁歎道金國竟還有如此的能人巧匠,但舉目四望,並沒有看到有金國人的蹤影。
哲別箭術一流,視力自然也是好,已經看到湖邊正坐著一人在垂釣,立刻領眾人來到了那人身邊。此人年齡似乎不大,隻比劉寒大一兩歲的樣子,身材魁偉,美髯垂胸,但卻自顧盯著魚竿,對身邊的事似乎毫不關注,這麼多的蒙古大將站在身邊,也不害怕。
劉寒覺得此人不是一般的鄉村匹夫,想必有來頭,於是問道:“你是何人?為何在此垂釣?”
那人將食指放到嘴邊,“噓”了一聲。一個千夫長見他對皇子如此無理,正要上前修理他,但被劉寒攔住了。正在此時,那人立刻激動起來,臉上放光,將魚竿猛地往上一甩,四五條巨大的鰱魚被魚鉤釣了上來,還活蹦亂條,魚鱗在陽光下顯得異常刺眼。他將魚解下放入魚簍,才看了看眼前站著的蒙古人。
他道:“蒙古人。”
那個想揍他的千夫長怒道:“放肆!見了四皇子不但不下跪,還出言不遜。你不要命了嗎?”
那人也是不怕,反問道:“你哪隻耳朵聽到我出言不遜了?”
“你,”千夫長喝道,“我剛才分明就聽到你說了,我何必向你這野夫解釋。”
劉寒製止了千夫長,對那人道:“你是何人,為何在此垂釣?”
那人說:“國之將破,何不多給自己尋找一些快樂呢?”
劉寒謹慎道:“什麼國之將破?”
那人突然哈哈大笑道:“你都站在我金國土地上狩獵了,難道我還說蒙古國要破麼?當然是金國將破了。”
劉寒連忙問道:“我軍未曾攻入中都,你為何斷言金國將亡?”
那人由笑轉為苦笑,道:“金國早已腐朽敗落,又有你蒙古大軍入侵,能不亡國嗎?那隻是遲早的事,於是先自我解放一下。”
劉寒覺得此人定有很大的抱負,隻是在金國無法施展而已。劉寒說道:“你叫什麼名字?是否想過為我蒙古帝國效力,施展你的才華?”
那人道:“我叫耶律楚材,現在是省掾,謝謝你的好意,我雖是契丹人,祖先被滅之仇也銘記於心,但既侍此主,我還是抱有一絲希望的,等到哪天我對金國徹底性失望時,我自會到你帳中。”
劉寒道:“原來是金國官員,也好,等你想來了,我會找你的。”
劉寒想不能強人所難,尤其是對有才能的人。劉寒見耶律楚材手上的魚竿很特別,再見那魚鉤時,更是驚歎,便接著問道:“你的魚竿和魚鉤似乎很特別,怎麼回事?”
耶律楚材將魚鉤提起,讓眾人看得清楚,那魚鉤並不象平時垂釣的一樣,而是中間用了直鉤,而旁邊用了四個彎鉤。但隻有中間的那個直鉤上有魚餌,這樣就顯得很奇怪了。
耶律楚材笑著解釋道:“古有‘薑太公釣魚,願者上鉤’,而我的這叫‘不願者上鉤’。此魚鉤並不象平時所用,隻在中間的直鉤上裝有魚餌,如此引誘魚兒來吃。而魚往往是成群遊來,當一條魚看咬著這直鉤時,我便提起魚竿,在直鉤附近打轉的魚才會被鉤起,而吃到魚餌的魚將安然無恙。”
眾人聽了覺得確實稀奇,哲別點著頭問道:“那你為何要如此釣魚?”
耶律楚材神秘地說道:“隻為生活也。”
眾人聽得迷糊,還想弄個明白,但耶律楚材收拾好行李,竟自離開了。
劉寒望著他的背影,略有所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