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兵得令,緊握著長矛,向騎兵衝來。又是喊殺一片,每個人腦中都閃現著一幕幕虛景,是那麼飄渺,想捕捉是什麼時又被直砍過來的馬刀衝淡,然後瞬間消失,隻剩下一片白茫茫的刀影。沒多久,交鋒的兩軍都死傷大半。紮木合左手一揮,步兵立刻衝殺過來,絲毫沒有畏懼。鐵木真不得不佩服自己安達的治軍有方,尤其對步兵衝殺時仍步履穩健,毫無混亂之形,這在軍隊的訓練上也是有不少難度的。而那些泰赤烏人卻明顯步態不一,但也是驍勇之師。鐵木真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軍隊被打得潰不成軍,眼看就要衝過戰車,殺至眼前。
大弟合撒兒射出一箭,正中一敵人眉心。他見勢已去,對鐵木真道:“鐵木真,我們已經失利,趕快撤離,這樣才能保嫂子平安。”
鐵木真望著混戰的軍隊,眉心緊鎖,遲遲不肯決意。他不是擔心自己的聲望,戰場輸贏並不要緊,而是不忍心丟下正在拚殺的蒙古乞顏部人,他們可都是自己的兄弟啊。
合撒兒又放出一箭,催促道:“鐵木真,再不下令,我們就要全軍覆沒了。留得住身軀,我們還不能重震族威,回來踏平這塊草地嗎?”
鐵木真還在猶豫,紮木合的軍隊已經衝殺過來,鐵木真策馬撤退。此時天空閃過一記驚雷,劃開紅霞,轟隆作響,象要將天空撕裂了一般。
而正在此時,孛兒台終於產下了一男嬰。那嬰兒皮膚光滑,不像草原之人。接生婆抱起剛出生的嬰兒,喜笑顏開。
嬰兒睜開小眼,突然睜得大大的,他驚訝地看著接生婆。此嬰兒正是劉寒,他看著自己小小的身體,更是詫異萬分。我不是掉進茅坑裏了嗎?莫非我被屎尿淹死了,來到了陰間?可他的直覺告訴他,自己剛被人生出來了,又回到了嬰兒時代。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還有前生的記憶,莫非忘了在奈何橋喝孟婆湯?劉寒看著抱起自己的老太婆,更是驚嚇不已,她不會就是我的媽吧?
他正想問個清楚,卻聽到自己“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還是嬰兒的聲音。糟糕,自己除了腦袋內存沒有變外,別的都變了,自己是個剛被生出來的嬰兒了。
那接生婆見他哭了,更是高興,立刻把他抱到孛兒台的麵前。孛兒台看著眼前的兒子,欣慰地笑了,她摸了摸兒子的臉。嬰兒笑了,他沒看到過如此漂亮的女人,比金美豔還要美上好幾倍,隻是看上去很虛弱,他想這位婦女應該才是自己的母親才對。
接生婆抱著正笑得歡的他,把他放到一個盆裏清洗。那水熱乎乎的,很是舒服,他又笑了。這時,帳外傳來了馬蹄聲,有人喊道兵敗了,快逃。這時那幾個仆人連忙扶起虛弱的孛兒台往外走,接生婆也草草地將嬰兒包上繈褓,跟隨著出來。嬰兒聽不懂他們的話語,隻覺得他們很慌亂的樣子,被抱在懷裏顛簸著。嬰兒隻能看到接生婆那慌亂的表情,被顛簸得很不舒服,於是“哇哇”地哭起來。
紮木合的軍隊已經衝殺過來,追著鐵木真到了他的軍營。於是四處是逃亡的蒙古乞顏人,亂做了一團。一個劄答蘭部騎兵見接生婆抱著一個嬰兒,立功心切,駕著馬,揮動著馬刀衝了過來。人腳豈能贏得馬蹄,那騎兵手起刀落,接生婆的頭顱已經被斬下身來,斜歪著滑落下來。嬰兒見此情景,直接就嚇傻了,然後被接生婆沒了頭顱的身子壓在了身下。嬰兒大哭,之後覺得呼吸越發困難。
那騎兵掉轉馬頭,向著接生婆殘缺的身子衝過來。正當他要俯身砍殺嬰兒時,背中一箭,應聲摔下了馬匹。
射箭之人騎馬過來,下馬從接生婆的身下拾起了嬰兒,深情地望著他。他覺得此人氣宇非凡,定不是常人。後來他才知道,此人叫鐵木真,自己的父親,未來蒙古帝國的帝王。
十三翼之戰,以鐵木真失敗而告終,這也是鐵木真人生的一大憾事。
紮木合贏了鐵木真,甚是高興,於是命人架起煮烤全羊的大鍋,將擒來的俘虜蒸煮著吃了。許多部人不滿,紛紛投到戰敗的鐵木真麾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