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將全身都變成蛇的形狀,紅色的眼睛在上空一閃一閃,“你不是譫台桃夭,你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阿傍的聲音變得有些怪異,一根枝條透過枝葉伸到她的麵前,她點了點上麵的血液,看向金玲,似是覺得好笑,“我隻要你的命。”
“等等。”金玲似乎有些受傷,化成人形,抹去嘴角的血液,從衣襟裏拿出一個珠子,“我當日騙你的。我並不是他的妻子,我是妖,怎麼可能是人類的妻子,我隻不過是見他與尋常人不一樣,又長得好看,才想騙騙他。他也不是我殺的,是一匹火狐狸殺的,我隻是拿了他的情根。我自是打不過你的,我將這個給你,你放我一條生路。我剛剛才從收妖人手上逃脫,雖然法力比其它妖怪大些,但是卻不是作惡的妖怪。你能不能放我走?”
“這句話,你十幾年前,就對我說過了。”阿傍在空中向前一步,“可是,你以為我是誰?”
金玲被她這個氣勢鎮住,不知道應該說什麼,隻是拿著那一個血淋淋的珠子,似乎隻有這個才是她保命的工具,“你是誰?”
“譫台桃夭?”又是一步。
“還是你現在還沒來得及見到的徐阿傍?”
金玲不知道眼前的人在說什麼,看準了身後一條林木茂密荊棘叢生的道路,將手中的珠子一扔,縱身下去。隻是在她轉身的那一刹那,身後為她護身的蛇就被砍成兩節,一條尖錐一樣的木條從阿傍的心口生出,穿透了金玲的胸口,再緩緩地向後彎去。
她不是應該……去撿那顆珠子麼……
金玲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旋轉的景色,最後目光落在阿傍的臉上,隻見那女子一笑,“我是蘭芝兒,被你挖心空腹的蘭芝兒。”
然後那錐子一轉,血肉橫飛。
“金玲,你根本就沒有辦法成為最厲害的妖。”阿傍看著女子搖搖墜落的身體,直到她落在地麵發出嘭的一聲巨響。
怎麼?這麼就死了?
立在一個高高的樹上,阿傍眺望遠方的景色,似乎在思忖著什麼。
突然間,自己的身體變得越來越輕,伸出手,發現手的形狀幾乎變成了透明,剛剛複活,自己原身完好,魂魄歸位,怎麼元神渙散?!
然後突然間,她的一雙妖目變得狠厲,“譫台桃夭!你敢給我去死?!”
說罷,飛身往紫金殿而去。
而浮雲城的側邊,赤練塔全權坍塌了下去。
一切回歸原位。浮雲城宮中仍然活著的眾妖怪喜極而泣,而另外一邊鳳棲和阿朱一行人始終找不到阿傍的影子。
換魂這件事,最容易成也蕭何敗蕭何,徐憂如是說過。
奈何橋上,孟婆定定地立著,看著幽深背景下一望無際的彼岸花田。
潺潺流水在她的腳下緩緩而過。
最近的日子,是越發無聊了。鬼差們四處捉拿漏網的魂魄和小鬼,天天捉著捉著,似乎根本就捉不盡。
她撣了撣鬼火拂過掉下來的灰燼,想起來,她上次做這個動作的時候,一柄混著渾濁靈力的匕首就在她的悵惘中架在了她的頸項。哎呀,她仰天歎一聲,要是再來一次就好了,閻王把蘭芝兒處理得這麼快,別說打架了,就是吵架她都沒有好好發揮。
如果再來一次,那麼故事應該是這樣的:
“帶我進去。”一個聲音冰冷地在身後響起。
“蘭,蘭芝兒……你怎麼出來了?”雖然蘭芝兒是地府裏被遮了真容的鬼魂,見過她的人寥寥無幾,可是孟婆在地府呆了一生,不認得人,自然也是認得蘭芝兒聲音的。
“廢話少說,帶我進去,不然小心你的小命。”
“你要去哪兒?”
“帶我去見閻王。”
“哼,蘭芝兒,我勸你還是不要去了,”孟婆一聲冷笑,“發現你魂魄離體之後,閻王早就在等你,而我,就是你要過的第一關!”
然後她要和蘭芝兒打個幾個時辰,最後再碰到一個帥氣的鬼君,對她心生愛慕。
這樣的劇本,才是正確的啊。可是,誰叫那黑無常來得這麼快,黑衣黑發立在背後就像一塊豐碑。一會的功夫就把蘭芝兒帶到閻王那施了魂裂之刑。讓自己如今又這麼空虛寂寞冷了起來。
“孟婆。”一個人在後麵將她叫回現實,她轉過去一看,隻見一身熟悉的黑衣,“老頭要我拿上鑰匙去地牢看看。”
孟婆哦了哦,將腰間的鑰匙拿出,一邊想著這牛頭的空缺這個時候閻王終於是記得要補上了啊。
然後還沒等她這個想法結束,那女子已經走得沒有了影子。
孟婆在身後腹誹,最近新招的鬼差,法力是越來越強了,老頭這是要鬧那樣?全麵提高鬼差素質麼?
“怎麼今天不去當值了?”一個鬼差拿著鞭子飄在半空,問著囚室外另外一個喝著酒的鬼差問道。
“嗨,有什麼好看的,這麼多個人在看著,少也不少我一個。再說進去了像我們這種法力的什麼也看不到,一眼望去不過是個空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