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七章 帕斯的努力(1 / 2)

言芷然從沙發上爬了起來,屋內的霧氣已經散去,天氣也漸漸暗了下來。“又隻剩下我一個人了!”她歎息著重重的靠進沙發背裏,直到夜色完成將她籠罩進黑暗裏。她無法忍受黑暗,越是被痛苦籠罩,越是絕望,她就越是害怕黑暗。已經是極限了,她必須去把燈打開,否則……

言芷然用手支著沙發,試圖站起身來,可身體才剛離開沙發,整個人便失去重心跌倒在了地上。看來白天肆意的奔跑耗盡了她的體力,加上一整天未曾進食,她虛弱的身體終於提出了抗議。

“啊……”她大叫了一聲,“哇”的哭了出來。強忍了一整天的淚水終於得到了釋放,言芷然索性放開了嗓子,攤直了身子,任由自己盡情發泄。反正,隻有她,這個家隻有她一個人。

哭到連自己都厭惡自己的哭聲後,言芷然默默地擦幹了淚水。她還是掙紮著站起身,打開了整幢房子的電燈。最後她回到客廳,坐在了帕斯平日專屬的位置上。她看著滿客廳的便簽,感受著黑夜的寂靜,不禁想:往日裏,當自己入睡後,當這個城市入睡後,帕斯一個人坐在這沙發上在想些什麼呢?帕斯每日每日在看的到底是什麼書呢?此刻,在地獄的帕斯,是否也像自己想念他這般想念著自己呢?他還會記得我嗎?會記得曾有個愛惹麻煩的搭檔,一個叫言芷然的人類女孩?會記得,能記得多久呢?是不是不久後,他就會有一個新的搭檔,然後就將自己忘記?或許,他已經開始忘記了?

言芷然從口袋裏拿出早上揭下的便簽,久久地凝視著它們。“謝謝,該說謝謝的是我。是你陪我走出了失去小酷的痛苦;是你讓我走出封閉狹隘的自我世界;是你讓我結交到了一群好朋友;也是你,讓我懂得了愛情。”對著窗外那漆黑的夜幕,言芷然就像是在對著帕斯深情訴說一般。“對不起,這句話也該由我來對你說。總是喜歡隨心所欲,愛到處惹麻煩,不老老實實的做一個規矩的托夢者,卻老想著要與從不同,結果三番五次要你出手相救。”她閉上了眼睛,兩顆透明的液體悄悄地從眼角滑落。“明明說過,要改變你的。明明約定過,要溫暖你的內心的……”

是的,帕斯走了,再也不會回來了而言芷然,隻是一個普通的人類,再也不是什麼托夢者了。這一切,似夢非夢,終究要醒。消沉了一個星期後,言芷然一如既往的自己從傷痛中爬了出來。是否真的恢複了?至少表麵上是這樣的,她又是那個看似堅強的言芷然了。她的生活已經有了結局,她的小說也該結束了。她知道結局該怎麼寫,雖然這與她最初設想並不相同。但就如同現實生活一樣,有時候小說也必須要麵對既定的現實。

房子也該整理了,好像很久沒有整理了。具體有多久,連言芷然自己也忘記了,看來真的很久。她從樓梯口開始,一張一張的,小心翼翼地將帕斯貼上的每一句對不起完整的揭下來,並將它們整齊地收進了紙盒裏。一樓空白的便簽代表了什麼呢?她還是無法想明白,不過,也將它們揭下,收進另一個紙盒裏。言芷然還記得當初她在貼那些便簽時所懷的內疚之情。那麼,帕斯呢?帕斯在貼這些便簽時,心裏都在想著什麼呢?將最後一張便簽收進紙盒裏,言芷然小心地將紙盒密封了起來。如果所有的記憶都能如這些便簽一樣,收集、沉封,那人就不用在無盡的思念裏痛苦、沉淪了。抱起這些紙盒,她決定將它們收在帕斯曾經使用過的房間裏。每走一步,言芷然都覺得無比沉重。她懷裏抱的不是幾千克的紙片,而是幾噸重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