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受用地點點頭,開心地微笑。“你還是那麼會說話。”
坐在我旁邊的女生不舒服地換了個坐姿,猛地搖了一下椅子。
蕊兒繼續說著:“不知道蕭海怎麼樣了。每年同學會都請他,但是他不來。聽說你和他和解了,暑假裏有人看到你和他一起逛街買東西,有說有笑的,嚇得以為是世界末日。蕭海他竟然原諒你了。”
“奪妻奪權之仇,聽起來是挺不共戴天的。” 蕭海高一時因病休學,期間我搶了他班長的位子和他的女朋友蕊兒。這件事現在想想,真是恍若隔世。我玩味地笑笑:“幹嘛?突然那麼關心他,你想吃回頭草?”
她有點嗔怪:“不要亂說。老同學關心一下總可以的吧。他現在有女朋友了嗎?就他那樣啊,整天臭著一張臉。不知道會荼毒哪個無知少女。”
這話說的有欠公平。當年蕭海剛進高中時為了擋桃花,公布了理想中情人的三大標準——飄逸長發、可人笑靨、充實頭腦,擺明了寧願高傲的發黴,也不要委屈的戀愛。他對於選擇女友的謹慎態度,和我江皓然的輕浮比起來,簡直像個清教徒。“他沒空。”一種酸澀的情緒在我心中蔓延,我裝出玩笑的口吻說,“蕭海他現在啊,無異於一支蠟燭,奮不顧身地燃燒,隻得了一時的光與熱。待蠟燭燃盡,什麼都沒有了。”
“拜托,他叫蕭海,不是號稱要做兩頭燃燒的蠟燭的蕭楚女!”她掩嘴發出一陣銀鈴般的笑聲,“那你呢?”
“我?”我馬上笑得陽光燦爛,“我是一個手電筒,可以不斷放入新的電池,永遠保持活力。 ”
“算了算了,你還是一點沒變。”她揮揮手,眼神裏多出些琢磨的意味,“那個‘小風’還好嗎?”
“不太好,”臉一下子沉了下來,我開玩笑的心情都沒有了,“一點也不好。”
“哦?惡人自有惡人磨嘛。”
心裏像是有什麼東西被劃開了。“蕊兒,請你注意用詞。小風沒有得罪過你!”
“沒有得罪過我?你又是為了什麼和我一刀兩斷的?!”
還在排隊的那對情侶中的女生等得不耐煩,大步走向這邊,她的男友不安地跟了過來。“這碗麵應該是我的。”她氣憤地指著我在吃的麵說。
“那又怎麼樣?他已經在吃了!”蕊兒冷冷回了她一句,口氣惡劣,接著扭頭直盯著我,“就因為我得罪了你的那個小風?怎麼看你都不像是那麼義氣的人嘛。”
我不明白為什麼時過境遷她還對這件事耿耿於懷,正色解釋道:“小風和我,隻是單純的學長和……”
接下來的話我還來不及說完,腦袋上突然一陣熱辣辣的,半晌才大約了解到那個被忽略的不服氣的女孩把那碗麵全部潑在我的臉上肩上,淋淋漓漓。麵裏的辣調味品滲進眼睛裏,刺疼得我緊閉雙眼,耳邊蕊兒大聲嘶吼的聲音似乎讓氣氛劍拔弩張:“你什麼意思?!……我新買的裙子!賠錢!!!”
我好容易睜開眼,才發現不止是自己,坐我旁邊的那個女孩也被殃及,就連我對麵的蕊兒也不知怎麼白色裙子上濺到了好幾點油漬。
常言說的好:F大的美女J大的漢,T大的流氓滿街竄。我今天有幸遇上的竟然是個女流氓。不過這個女流氓偏偏非常的沒出息,被蕊兒一陣數落之後說不出話,摟著身後男友的脖子大哭起來。
坐在我旁邊的女孩突然站起來,笑著拍拍那個不知所措的男生,頰邊露出深深的酒窩,她說:“麻煩接個手。”說著把她手裏的碗遞給正在哭泣的女生的男友。對方很奇怪那個被湯汁弄髒了衣服的女孩為何還笑得出來,怔怔地接了。
酒窩女孩轉頭瞪了依舊愣愣的我一眼:“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