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爾佳氏跟在李筠婷的身側,每次貴妃娘娘來的時候都是聲勢浩大,言語之中擠兌李筠婷讓她心驚肉跳,隻能暗自慶幸貴妃娘娘除了把精力放在聖上身上,便是李筠婷這裏。瓜爾佳氏在雍親王府裏還想過李筠婷的淡然是假裝,此時親眼見著貴妃對李筠婷的擠兌,才知道李筠婷確實是對這些不上心的。
瓜爾佳氏看著李筠婷的目光落在貴妃的身上,以為李筠婷羨慕年氏的裝扮,她自個兒心中也豔羨貴妃裝束的華麗。要知道年氏做了貴妃十分出乎她的意料之外,畢竟年氏比李氏入府晚,兩人都是漢軍旗出身。“容嬪?”李筠婷喊了一聲,讓瓜爾佳氏回過了神,在貴妃麵前失神,可不是一件好事。
年氏坐在上位,輕笑著說道:“容嬪身子可好?”瓜爾佳氏身上懷著生孕,年氏先問著瓜爾佳氏的情況,說了一陣,瓜爾佳氏小心作答,生怕自己有什麼措辭不恰當讓年氏想到了自己早夭的福惠,對她發作起來。
年氏沒有把心思放在瓜爾佳氏身上,說了幾句之後,對著李筠婷說,“本宮瞧著後院的竹子生得好,你也知道本宮最近想做竹筒,可惜總是不能得,便再來取兩根竹子。”端著的是貴妃娘娘的範兒,今日裏她來這裏,依舊是衝著李筠婷來得,尤其是昨夜裏知道了胤禛點了李筠婷的綠頭牌。
李筠婷輕笑著說道:“妾還當娘娘過來又是什麼大事,原來是這樁事,讓人來取便是。”在雍親王府住在滿是竹子的馨竹院,隻能說得上是住慣了,說不上對竹子特別的喜愛。這段時間隔三差五年氏就讓人來取竹子,現在已經禿了一半。瓜爾佳氏想到了後院栽種的竹子,雙手捧杯,指尖摸索杯上的花紋。
年氏笑著玩起了手上的長指甲,“齊妃果然大方。和本宮心意的一直都做不出來,這不,少不得覥著臉自個兒過來求取了。原本在雍親王府我便曉得,本宮時常想,若是男子,指不定齊妃你可是當做宰相之人,要知道宰相肚中能撐船。”
“娘娘說笑了。”李筠婷說道,“妾本就是女子。更何況宰相也是前朝的事情。”
“是了,我隻是說笑。”年氏笑著說道:“曾聽人說齊妃是貌美如花,這等美人,做了男子豈不是可惜?先前本宮進入雍親王府的時候便不得見,真真是個遺憾,你說是不是容嬪?”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瓜爾佳氏簡略說道:“齊妃娘娘生得貌美。”④思④兔④在④線④閱④讀④
年氏拍拍手笑著說道:“是了,本宮每每見著了齊妃,都有時光飛逝,紅顏易老之感慨。”說完似乎覺得自己說得不得體,捂著嘴笑著說道:“瞧我這張嘴,聖上也說,我太過心直口快了。”
“娘娘說的是實情。”李筠婷說道。
瓜爾佳氏此時捧著杯盞,不停地喝水,仿佛口中幹渴得不行一般。任何一個女子恐怕都不喜歡自己被指說是容顏衰老。她不知曉李筠婷是個例外,現在的容貌衰老更是她主動服用丹藥所得。
“聖上也是念舊情的。”年氏說道,“昨個兒就點了你的綠頭牌。”
年氏說道這裏,忽然一陣沉默,李筠婷是知曉分寸,聖上寵幸誰又其實年氏能夠過問?心中歎一口氣,眼前如花的女子,恐怕不知曉她所鍾情之人已經在私下裏做一些小動作,等到有了完全可以取代年羹堯之人,便是年氏失寵之時。
“昨個兒我還見著了一位老太妃,”年氏說道,“齊妃猜猜看,遇著了誰?”
宮中的老太妃著實不少,李筠婷想著年氏遇到的應當是……“若是論起來和我有舊的,應當是文太妃了。”李筠婷說道,康熙在世的時候,李汝蘭是文嬪,而康熙過世之後,便成了文太妃了。
“當真猜得準。”年氏笑著說道,隻是眼眸之中並無笑意,昨日裏見著了李汝蘭,她才驚覺李汝蘭生得好,而少一打聽,當年的李筠婷要比李汝蘭生得還有貌美三分,心中便有些不自在,她的容貌也就和李汝蘭不相上下,如果再美了三分的容貌……年氏有些惶恐,齊妃如今紅顏衰老,不複聖上的寵愛,如果是她呢?她容顏衰老的時候,宮中又會新近年輕漂亮的秀女,故而到了李筠婷這裏。
見著李筠婷向她行禮,年氏想著她現在已經是貴妃之位,就算是新近了秀女也無法撼動她的位置,心中又稍安。再想想看,李筠婷是較早跟在胤禛身邊的,貌美又是側福晉,就算是現在容貌不在,顧念舊情點了綠頭牌也不稀罕。自認為得到了答案,年氏也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纏著李筠婷了。
“老太妃還說念著你,若是有空,你也去看看。”年氏說道。
李筠婷便應了聲,等到年氏離開之後,想著第二日便去拜會文太妃。
年氏讓人砍了竹子歸來之後,便笑著說道:“本宮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既然已經拿到了竹子,還要謝謝齊妃的慷慨。”
李筠婷順著說些客套話,恭送年氏離開之後,對著瓜爾佳氏說道:“難為你了,冰天雪地的,去休息吧。”
容嬪對著李筠婷麵帶著感激退下,剛開始知道和李筠婷住在同一宮殿的時候,心中有些忐忑,畢竟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