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節(2 / 2)

隱修對著天嘰哩哇啦地亂叫:“我是郎中,哦不,我不是一般的郎中……”卻一句話也沒有說到點子上。

我看不過去了,起身朝他們比劃了一番,他們立即以風一般的速度放開了隱修。由於速度太快,來不及反應的隱修徹底地與大地來了個親密接吻。

待他一臉塵土草灰地爬起來,看到我,瞬時笑靨如花地展開胳膊:“小瑤瑤,我想死你了。”

我躲到一邊,一臉怪異地問:“你怎麼到這來了?”

他一臉得色道:“你需要我的時候我一定出現,你不需要我的時候我一定消失。”

我撫摸著下頜思索了一陣兒,實在不確定自己需不需要。於是指著我住的竹寮旁平地而起的十幾間屋舍,“看見沒,正數第五個,裏麵住著兩個醫女”,我用手擋住嘴,悄然道:“據說特別擅長看婦科。”

隱修的白眼珠翻得甚是俏皮,“你敢確定她們擅長得過我?”

悻悻然地縮回腦袋,這當然不能確定。醫女是女人,隱修是女人中的女人。

於是,我決定讓剛才那幫太閑的禁衛去再建一座竹寮,兩天內完成。

於是平靜的山坳一片磨刀霍霍的伐竹聲,激起鳥雀哀鳴,四散飛去。

一直到我腹中的孩子出生,我和隱修還有盈珠和暮夕,我們四個人一直過著愜意而舒適的化外生活。

而這一切都隨著這個小魔王的誕生而煙消雲散。

貞觀元年的春天,我在一片桃花緋雨中生下了我和世民的第二個孩子,一個粉妝玉砌的男孩。我的左鄰右舍,禦廚,醫女,舞姬還有專門管灑掃的掌事姑姑都來道賀,他們一見繈褓中的孩子,都有片刻的呆愣。

這孩子不像尋常,一生出來就皺蔫蔫得,像個小老頭。而是膚色白皙,五官精致,一雙狐狸眼,眸色含春,甚是撩人。

大家傾聲讚歎了一番,最後紛紛歎息:“男生女相,將來肯定要禍害一群小姑娘了。”

我躺在床上,望著垂灑下來的青羅煙紗,卻在想,那些禁衛此刻有沒有把孩子出生的消息送到世民的麵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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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慶祝孩子出生,隱修組織了篝火晚會兒,烤了十幾頭羊,大家圍著火束唱歌跳舞,好像一群從遠古來的未加開化的野人。

我深刻地體會到,環境使然這四個字。

孩子出生後的十天,我收到了世民的書信,摸上去很薄,有些忐忑地打開,果然隻有一張,上麵隻有一個字——愔。

我有些氣惱地想把那張紙揉搓了扔到一邊,卻終究沒舍得,而是極為用心地將它夾入書冊,壓平整了,然後放進最堅實的箱子裏。

從此我們便喚孩子為愔兒。

愔兒滿月之後,我甚有些焦慮,有的沒的向禁衛打聽世民的近況。大家眾口一次,突厥進犯,陛下忙於軍務,焦頭爛額。我甚加狐疑,於是讓暮夕溜去了城內打探,她帶回來一個不怎麼好的消息。長孫皇後為陛下覓娶鄭家女,但因其有婚約,此事作罷。

我當即氣得打碎了屋內的紅珊瑚。但回過神來,看著滿地妖嬈晶瑩的珊瑚片子,還是不解氣,於是書信一封——瑤瑤近來甚是想念蕭哥哥,希望陛下允準讓瑤瑤帶著愔兒去江都看望他。

當天晚上我就收到了回信。

瑤瑤剛生下愔兒,有些產後焦慮,為夫可以理解。你蕭哥哥現在在江都愛妻美眷抱著,沒空接受你的看望。令,我根本沒見過那個姓鄭的姑娘,連她是圓是扁都不知道。

我抱著書信對著燈燭看了一會兒,不禁笑出了聲。半分因信中內容,半分因為夫二字。他是九五之尊,對我卻仍是舊時稱呼,可見並沒有因尊望情。但隔著朦朧月色,看見外麵偷偷摸摸談情的禁衛和宮女,我又感歎,自己是不是太容易滿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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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季風景異,雁子回來還複往,轉眼已到了貞觀二年二月。

愔兒已會叫娘,還說些簡單的話,當然,偶然還會冒出一兩句文言,是看傳奇小說的禁衛教的。

這一日是個節日,叫做春耕節,俗稱二月二龍抬頭。

忌去河邊,井上擔水,盡量安靜,以免驚動神仙。

大家還真像模像樣地過起了節,像生活在這裏的百姓一般。

我帶著愔兒去隔壁村子,閑來無事的隱修喜歡四處給人看病,懸壺濟世,當真救了不少人。隔壁村子有個癱瘓在床六年的中年女人,隱修給她施了幾次針,已經能坐起來了。那女人心懷感激,卻不知我們這邊的情況,隻聽隱修無意間提起有個不足歲的小孩兒,於是做了一個虎頭小帽給愔兒,愔兒很是喜歡,一戴上便咯咯笑。於是,我依著民間你來我往的風俗,準備去看看這個素未謀麵的女人。

飛雲冉冉,蘅暮淺薄。這個我從未涉足的村子有著大片皎潔白嫩的百合花,風簌簌吹過,漾起細密的波漪。

因抱著愔兒,惹來不少采花女的搭話。她們拉著我在花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