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1 / 2)

?”問罷,我方想起了孤梵早已不能口吐人語了,遂歎了口氣:“那我陪你說會話罷。”

坐在蒂靈池邊,我讓孤梵窩在我膝上。白白的一團,有著軟軟的毛,大而漂亮的狐眼,生起來來一瞪,非但不難看,還多了幾份有趣。我摸了摸他的毛,遂感概道:“怪不得鉉葉拚死拚活纏著你,手感真好。”

他嗷嗷幾聲,猝然抬起狐腿往我臉上踢。我嗬嗬一笑,一把拽住他的狐腿,不想他頂著狐頭呲著牙朝我撲來,我一驚,身子猝然向後倒去。倒置的視線裏,有片青色映入,含笑的模樣,仙姿綽約。

是澄瀾真君。

我忙不迭坐直身體,摟了孤梵的頭埋在胸口。孤梵氣悶,抬起狐爪子朝我臉上撓了撓,撒丫子逃之夭夭了。

蒂靈池清靜,池水氤氳開來渺渺的霧氣,隱隱可瞧見裏麵遊來遊去的新鬼們,我轉頭瞧見澄瀾掀了衣擺坐於我身邊,不由笑道:“聽王上說,寡人昏睡期間,真君來瞧寡人了,還要謝謝真君的掛念。”

他唇邊含了點笑,如畫的麵容縈繞出了天長水闊的閑適淡遠:“鉉寺客套了。你醒來便好。”語罷,也不再說別的,隻靜靜坐著。

他如此安靜,我若廢話,生恐他煩,不由也閉了嘴,腦中卻浮現起了純易的笑模樣,溫淡的眉眼緩緩彎起,似一抹春暉悄然爬上如畫的青柳。心沉了幾分,我默然間聽到澄瀾淡淡的聲音:“鉉寺和鬼王在一起了嗎?”

咳咳,怎都問這個?我抬袖抹了把臉,暗暗瞥了他一眼,隻瞧見他望過來的視線,一如既往的平淡。他這個模樣也不像八卦啊。我惆悵,微微頷首:“嗯。寡人很喜歡王上。”話罷,身後似是傳來什麼悉悉索索的聲音,隻一點,須臾便沒了。

澄瀾似是沒料到我如此坦然,眸中有了點驚慌,又像是黯淡,一破他方才閑適超凡的仙君模樣。我瞧著納悶,猶豫著問他:“真君此番前來,隻為問這?”

頓了頓,他似如夢初醒。斂了眸色,掩去麵上多餘的神色,他微微搖頭,忽地一笑,清風撲來一樹的梨花白:“自你沉睡,殿下擔憂,月老擔憂,本君也算領了他倆的命令方來的鬼界。如今一瞧,你還是原來的模樣,那本君也該回去瞧殿下了。”

我聽後,哈哈笑笑,不由湊近他開了玩笑:“嗯,小白擔憂,月老也擔憂,合著就本君不替寡人擔憂。你這朋友,寡人不要了便是了。”

他微怔,須臾,抬袖撫上我的發,凝重的眸色頃刻潑灑出來。

我驚愕,愣住。半響過後,瞪大的眼瞧見了他指尖上的半枚碧落花,泛著純粹的青光,暖暖如一汪春江。

他衝我笑笑,萬裏江山不及他如畫的眉眼:“碧落花紮你發上了,本君幫你弄了下來。”

這笑像極了純易的模樣。我也扯嘴笑笑,不動聲色拉開了與他的距離,心沉如淵。

哎,祖宗,朕問你個事兒。你和沈青恒可真是那種關係?啊啊,祖宗別打朕。朕就問問。曆史上都說沈青恒啊,枉有滿腹經綸,空生了一副如畫的皮囊,卻做起了奸臣,到頭來孤身老死在了淩霄塔。哎,不都說壞人不長命嗎?可沈相活了百歲有餘啊,祖宗。

到頭來,我還是對不住純易,讓他孤身守在了淩霄塔百年。

死前,我怕鉉睿即位後對他不利,遂讓他帶了遺詔去淩霄塔為我誦經。

那日,對陸相說,幾年後你要護他安全出塔,定要為他正名,讓他坦蕩一生。

可我沒猜中後來。

他不願意出塔。

澄瀾道:“本君也該走了。該去瞧殿下了。”

我瞧向他,唯有笑笑:“真君,你們下凡曆劫,又做回仙,塵世的種種當真一點都不記得了?”

他沉默。默了良久,他悠悠回我一笑,仙袍飄飄,容顏雪骨:“……那是自然。”

澄瀾走後,我獨自坐了許久,回神方察覺身邊落了一個影兒。愕然去瞧,眸中映出了王上麵無表情的臉,眸色卻柔軟得很。

我問他:“你來多久了?”

他不回答,轉移話題道:“麵團,你得為本王尋鬼後,你答應本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