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一身黑衣,卻並非是尋常的夜行人裝扮,他身上是一件滾著金邊的黑絲長袍,那衣飾無論從做工到質地都透著精致和華美。
銀色的月光淡淡的照在他的身上,小茹清晰的看到他的袖口繡著一條金龍。
這個人應該是皇室中人,因為隻有皇室中人才會穿繡金龍的衣物,而將金龍繡在袖口的應該是各國的皇子。
啟蓮大陸上,皇室中人的衣物是都會繡上一條金龍,隻不過位置各有不同,帝王的金龍會繡在胸前,王爺的金龍繡在下擺,而皇子的金龍則繡在袖口上,至於確定下來的儲君,一國之太子則會將金龍繡在領口。
這個人會是三皇子嗎?
小茹以前雖曾見過三皇子,但她現在卻無法確定眼前的這個人是不是三皇子。
“你,你是什麼人?”小茹驚問,同時身子一移,將言兒擋在了身後。
那人清冷的一笑,仿佛在嘲笑小茹幼稚的舉動,他的目光定定的望向小茹的身後,淡淡道:“你說我是什麼人?”
雖然被小茹擋住了視線,但言兒依舊知道那人問的是自己,輕輕推開小茹,言兒向前邁了一大步,平靜的開口,“來殺我的人。”
言兒靜靜的望向來人,與來人對視,臉上神情平靜異常。
她敢肯定這個黑衣人是一個大約十五、六歲的少年,雖然他臉上戴上了一張銀色的麵具讓人看不到他的相貌,但那正處於變聲期才有的沙啞嗓音卻騙不了人。
三皇子也是正處於變聲期,但這個人應該不是三皇子,她曾見過三皇子一麵,他們的體形並不像,而且三皇子說話的聲音中含著一絲傲氣,而這個人卻透著一股冷酷。
這人是一早就在這山上守株待兔的,還是跟著她上山的?他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殺她?他與水雲寒有關係嗎?
麵具少年的身形較瘦,個子也比同齡男孩高些,月光下他銀色的麵具泛著冰冷的光芒,那露出的嘴角微微上挑,勾勒出一抹輕蔑的笑,仿佛他眼前的一切都是螻蟻一般。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見言兒毫不遲疑的就猜出了他的目的,少年輕哼了聲,毫無溫度的字眼一個個的從他微張的口中蹦出。
“你是有點小聰明,可惜做我師父的徒弟卻還不夠,一個上不了台麵的人是沒有存在的必要的,你活在世上隻會令我師父蒙羞。”
“你師父?你指水雲寒?”言兒心中一動,眸中冷光滑過,“你是墨惜然?是水雲寒讓你來殺我的?”
“問那麼多做什麼,你隻要知道你今天非死不可就行了。”一連三個問題,少年連一個都沒有回答,他隻是淡淡開口,決定著言兒的死期。
“水雲寒並沒有讓你來殺我,你應該是自作主張,你恨我,你恨我搶了水雲寒所有的關注,如果不是因為要照顧病弱的我,水雲寒去年應該會去墨岩幫你,那時你剛登基,國內一片混亂,正是你最艱難的時候。”
見少年並不言語,言兒又道:“如果不是因為我,你會過的輕鬆一些。你那麼恨我,自然會想要落進下石,可是你就不怕水雲寒知道嗎?雖然我現在已不是他的徒弟,但我們畢竟曾經同屬一個師門。”
“你說這些是想讓我放過你嗎?我告訴你,那不可能!而且師父他也不會知道是我下的手。”
“我知道,你身為一國之君卻沒穿胸前繡著金龍的帝王服,反而穿著袖口繡著金龍的皇子服,你這是打算冒充三皇子嗎?三皇子的確有殺我的理由,可是我曾見過他,你和他的區別很大,你冒充不了他。”
“冒充不了那便不冒充好了,反正死人是開不了口的。”
麵具少年沒有絲毫被揭穿身份的慌張,他伸手打了個響指,隻須臾間,從林中又呼啦啦的冒出十多個人來,他們每個人都黑巾蒙麵,手中的弓弩箭頭全都對向了言兒和小茹。
小茹此時已是麵無血色,但她依舊將言兒護在了身後,然而言兒卻再次將她輕輕推開,跨前一步,直視著少年,淡然曬道:“對付我這麼一個小人物竟然要出動這麼多人,我是不是該感到榮幸?墨惜然,既然我注定要今日要死在你手中,那麼你可不可以回答我最後一個問題?”
少年回身自身邊侍從手中取過了弓箭,漫不經心的張弓搭箭,將目標鎖定在小女童的胸口,然後懶懶的開口,“你可以說出來聽聽,答不答看我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