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清脆的鳥鳴聲中床上的孩童緩緩睜眼。
窗外,太陽早已高高掛起,看情形今天的天氣一定很好。
“小姐,醒了就起來吧,別老賴在床上,你以前可沒這個習慣的。”
孩童懶懶的瞥了一眼端著洗臉水的小茹,將雙手置於腦後又閉上了雙眼,“小茹,進別人房間前要記得先敲門,這是最起碼的禮貌。”
“我敲了,可是你沒回應,所以我就隻好自己進來了。”小茹極無辜的望著床上的孩童,眼中彌漫著淡淡的笑意,解釋道,“我怕小姐你會出什麼事,以前你可從不睡這麼晚的。”
“小茹,我強烈要求晚上插上門閂!”孩童再次睜眼,狠狠的瞪向小茹,眸中滿是懊惱,她是不是有些太放縱小茹這個丫頭了?
“不行!你不讓我在外榻隨侍,那晚上就不能插門,萬一你要是出個什麼狀況我也方便救急啊!”小茹老神在在的看著孩童又道,“而且這也是水先生說的,小姐,你現在還小。”
“別老拿師父壓我!而且你……”
你難道希望我出什麼狀況嗎?
這句話孩童沒有說出口,她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是小茹現今最擔心的事,每天早上小茹不經自己的應聲便進房間查看也是因為她的擔心,所以這句玩笑話是說不得的。
因為前世的習慣,她素來不喜與人有肢體接觸,更不喜晚上睡覺時還有人在旁邊,即便那人沒有任何的惡意。
她用盡了理由才打發小茹住到了隔壁的房間裏,但她也被禁錮了晚上插門的權利,還好這靜園中的仆役都很聽話,沒有召喚一般都不會靠近她的房間,否則人人都可登堂入室,那她哪還有什麼安全可言?
算了,還是不要計較了,小茹可是她好不容易才掰過來的,她可不希望小茹又回到以前那種恭恭敬敬的樣子,那樣的話她覺得很寂寞的。
在這個世界上,隻有小茹和小全子是她完全可以信賴的人,而她從沒當他們是奴仆,在她心中他們都是她的親人。
正胡思亂想間,耳邊又傳來小茹的絮叨,“小姐,你這賴床的毛病可得要改改,以前你可從不這樣的,而且你竟然還裝睡。”
“我什麼時候裝睡了?”下意識的開口反駁,孩童懶懶的出聲。
“每次水先生來找你去書院的時候!每次水先生過來,我怎麼喚你都喚不醒。小姐,你睡覺向來都很警醒的。”小茹一臉“你那點小心思瞞不過我”的神情,看著孩童目光中滿是戲謔和無奈。
孩童微微有些訝異,隨即便自嘲的一笑,是的,有些習慣是瞞不過身邊的人的,而她也沒想過要瞞住小茹,她想要逃避的也隻是那個人而已。
這具身子的前任主人睡覺警醒,向來早起,而她亦是如此,她從沒有賴床的習慣又怎麼會喚不醒?她的確就是在裝睡。
“小姐,水先生收你為徒也有些日子了,可你到現在卻還什麼都沒學到呢!白日裏水先生要去書院沒時間教你,要你同去你卻裝睡不願去,到了夜間水先生念及你體弱又不願你熬夜,這麼一來你怎麼跟水先生學習啊?”
小茹絮絮叨叨的說著,見自家主子不理自己,便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住了口,然而她還是有些不死心,於是一臉疑惑的問,“小姐,你為何不願跟水先生去書院呢?書院不正是學習的好地方嗎?”
孩童本不欲回答小茹的問題,但看到小茹一臉固執加認真的望著自己,不由心下一軟,解釋道:“小茹,那個地方不是我該去的,那裏已經不是一處普通人可以去的地方了。”
“為什麼?小姐,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對於小茹的疑問,孩童並沒有立刻回答,隻是起身,穿衣下床。
坐在小方凳上,孩童看著鏡中臉色依舊有些蒼白的自己以及站在身後的小茹,這才緩緩道:“天陽書院原本是一座很普通的書院,可自師父進駐了那裏以後,那裏就變得不再普通了。”
“我還是不太明白小姐的意思。”
孩童極為淡漠的道:“你可知道幾乎所有的達官貴族子弟都進到了那裏,包括那些本該待在深宮裏的皇子們,那裏現在儼然已是一處小朝廷,各種各樣的明爭暗鬥會不斷的在那裏上演。”
替孩童梳頭的小茹了有些恍然的點了點頭,隻聽孩童又道:“我沒興趣去那裏摻上一腳,我不想將自己置身於風口浪尖之中,而且我也沒有同那些人爭鬥的資本,我若是出現在那裏,結果隻有一個,那就是被有心人加以利用,成為他們轉移視線的擋箭牌,哼!我可沒興趣去做一個炮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