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抿著嘴不說話,若有所思的眼神不停地在我身上逡巡。
看看表,時間已經不早了,我轉過身向屋外走去,到了門口回過頭,衝他笑道:“秦少再見,不,咱們再也別見。”
說完我咚咚咚地向樓下跑去,一路上好幾個人盯著我看,不過在看到我身後跟著踱步而出的秦子陽時沒說什麼,就是眼神有些曖昧,似乎把我全身看了個遍。
我強忍住那股惡心感,向外麵走去。
過了一會兒,我聽到喇叭的聲音,一抬頭看到秦子陽的車跟了過來,他降下車窗,看著我,道:“上車。”
我搖頭,人怎麼也得有點骨氣,他讓我上我就上啊,最起碼也得多讓幾次。
嗖的一聲車子躥了出去,轉眼便不見了蹤影。我沒想到他走得這麼決絕,當真一點都不再讓,這遠郊僻野的上哪去攔車?不上車又怎樣回去,難道用走的嗎?
我懊惱不已,心口像有一堆小蟲子在不停地啃咬。打開手機,卻發現不知何時已經沒電自動關機了,我沮喪地蹲在路口,等著可能會路過的車。
當我再次站起來重新往前走時,又看到秦子陽那輛熟悉的捷豹往這邊開來,速度很慢,基本上和我走路的速度差不多,但他並不吱聲,隻是慢慢地開著。
後來我實在扛不住發酸的雙腿,快走幾步上前敲了敲那看不到裏麵的車窗,敲了好幾下,窗戶才降了下來,秦子陽那張俊俏的臉緩緩出現在車窗後,不動聲色地看著前方的路段。
“停車。”我道。
秦子陽淡淡地掃了我一眼,沒有額外刁難,直接停了下來。
我一拉門,鑽了進去。
進去後,他卻不開車,就那樣停著,也不看我,右手食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方向盤,雙眉微微蹙起。
我正在想要不要說些什麼的時候,他突然回過身,椅背向後壓了過來,傾身看著我,問:“蘇小姐,不走回去了?”
“太遠,原諒我不是超人。”
“那也請原諒我不是慈善家。”
“我隻是搭個順風車而已,沒有到要你施舍救濟的地步。”
“蘇小姐怎知我是要回去?我隻不過是出來兜兜風透口氣。”他頓了一下,看著我,嘴角依然掛著那不鹹不淡的笑,眉宇一挑,“莫不是蘇小姐也隻是想出來透口氣?”
“秦少,我知道你不是慈善家,我也不是需要施舍的人,隻需要您稍微發發善心,把我送到能搭車的地兒就行,我自己想辦法回去。”
他靜默了一會兒,道:“若是我不答應呢?”
“你——”我氣得指著他,然後沉下臉,低聲道:“既然不想送算了。”
他低笑了聲,椅背已經收了回去。
“係好安全帶。”說完,他神情一斂,手向前一推車檔,車速猛然提了上來。
我險些撞到前方的車窗,忙緊緊抓好前麵的椅背,咬著嘴唇,定定地盯著一個點,大腦一片空白。
耳旁突然灌進強勁的風,吹得我的發絲胡亂飛揚。
“秦少,麻煩您把窗戶關上。”
“適當放鬆一下有助於身心健康。”他淡淡地說。
“很抱歉,我完全沒有感覺出它有助於身心健康,我隻覺得我的頭皮要被吹麻了。”
“那就放輕鬆,不妨借此感受一下,兜風是緩解壓力的一種。”
我發現對這個人我說什麼基本上都屬於白說,索性閉上嘴,往另一邊挪了挪。
然而,過了一會兒,當我看到眼前的建築物時,再也無法保持理智,我指著他,眼睛裏冒著光火,質問道:“秦子陽,你怎麼又把我送回這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