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的天空上盤旋著五架風翼,地上的草都被吹得伏地抬不起頭來,這風翼是蠻族長老發明的,當年也是憑借著風翼的威力才能使前朝潰敗。風翼的兩邊有兩扇木質的翅膀,外麵包著層鐵皮,整個造型像鳥,在太陽的光線下銀光閃閃,它的動力在腹部用以精石驅動。每架風翼上方都有一名駕駛人員和三名作戰人員,形成一個在戰場上的殺人收割機。
風翼裏的侍衛對身旁站著的一位男子說道。“下方又發現四名鮫人,殺不殺?”
男子回過頭來年紀在二十五歲左右,神色淡漠,從嘴裏吐出一個字。“殺。”這位正是五位少將裏麵的臨?,也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曾經被派出去執行任務,因兩個叛賊躲進村莊,他便把全村的人給屠殺殆盡,在朝中大多數的人都不願結交他。而遷辰少將的性格與臨?剛好相反,倒是從不濫殺無辜,對誰都是溫柔至極。
朝中人也更喜歡遷辰些,平時靠他靠得近。
複****左權使天歌滿臉血跡的看著天上的五架風翼,還有地上的官兵。今天出來隻是打探情況,卻不小心遇上了蠻人的中堅力量,帶出來的十人現在也隻剩他們這四人,逃到郊外。地上的灌木叢裏,已經橫躺著十多具冰冷冷的屍體。天歌一手推開其中一名鮫人,往後退出幾步,隻見一排暗箭從天上的風翼裏射出,帶著劃破空氣的嗡嗡聲,穩穩的插在他們剛剛站的地方。
指揮道。“大家四處跑開,不要再一起。”
他飛舞著手中的大刀擋住飛來的箭,一麵急忙退後,拿出鐵做的弓,瞄著天上的風翼底部射了出去,穩穩的插在驅動器上。風翼的動力馬上減弱,最後從天上直直的墜落在地,發出爆炸聲,燃起熊熊大火。其餘不遠處的三名鮫人,已經有兩名被四周包圍的官兵殺死了。看在天歌眼睛裏就像自己的親人在戰火裏消失,慢慢的在最後臉也沒有,變為氣泡。
他大吼一聲,點綴有鮮血的臉上連著發絲都已凝固。右手對著迎來的官兵,橫手一刀劃出,兩名士兵的腹部往外冒出烏黑烏黑的鮮血,直接倒下。隻是官兵越來越多,像潮水一樣把他們包圍。剛剛還看得見的同伴,現在也望不見了。天歌邊打邊往後跑,膝蓋被風翼射出的箭打穿。
幾名官兵從草叢中竄出來,對著天歌的後背砍來,他快速轉身,一個箭步衝出,腳上吃痛慢了半拍,腰部還是被刀劃開。他手中的刀往上橫飛而出,沒有章法的直砍敵人咽喉,三名官兵連尖叫都發不出,喉嚨裏隻有咕咕聲。隻是他們眼前的少年現在是個血人,像從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魔。背後的官兵,揮起亮恍恍的刀像下劈去,天歌往後急退,背貼著那名官兵的身體把刀橫插而入,隨著官兵的身體快速退去。他的手感受到敵人熱乎乎的鮮血流出,帶著惡心的粘稠。
也隻有這些鮮血才能平複天歌內心深處的痛,才對的起無數在戰鬥中死去的鮫人兄弟。
天歌從官兵的腹中抽出沾滿鮮血的刀,那人慢慢的倒在草叢裏,眼睛都還沒有閉上。隻是現在的藍天,再也不是有他的藍天了。
這些官兵好像殺不盡似的,前麵的才解決,後麵的大批追兵又往這邊趕來。天上的四架風翼也慢慢集攏,放著箭,一排排的箭雨,帶著嗡嗡聲快速落下來。天歌顧不了那麼多,直接往前跑到溪邊去。風翼最大的優勢就是在低空中可以任意的射殺敵人,人在它眼中就像隻兔子,而它自己是老鷹。在天歌準備跳入水中的刹那,胸口上被射來的鐵箭瞬間穿破,喉嚨一緊帶著腥味吐出鮮血,身體緩緩的向著溪流裏倒去。
看著下麵的戰場,坐在風翼裏的男子嘴邊露出個不易讓人察覺的微笑。生命,隻要不是他的都無所謂,他在乎的隻是月塔之上的東西。
天歌的身體向水底沉去,他想自己就這樣戰死了才是此生最好的歸宿,待身體飄向大海,化為泡影飛向藍天,自己碧海藍天的夢想也就實現了。眼前不知是幻覺還是什麼,透過陽光,他看見有個少女正瞪著大眼睛望著自己。天歌微微一笑,這或許就是傳說中的海神,每個鮫人死時都能看見一次。現在他看見了,也知道自己是要死了,眼睛慢慢的閉上,世界越來越靜,靜到天歌已經聽不到水流的聲音。
再想睜開眼睛看看世界時,眼睛已經被無邊的漆黑給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