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洛的帝王向來犯渾,這麼一句玩笑,他說著覺得好玩,聽著的人可覺得不好玩。有心人記心上了,殷卓離沒登上帝位,連帶著殷秋離也不順利。
殷秋離聞言想起了往事,又看了眼殷卓離現在的模樣,不由悄悄歎息。當年殷卓離出事的時候,他尚年幼,但他依舊記得對方時而談笑風生,灑脫不羈;時而器宇軒昂,不怒而威的英姿。
殷卓離看出殷秋離的想法,不屑了:“成王敗寇的事,老夫都不放在心上,你歎個什麼氣?婦人之仁!有功夫歎氣,不如想想怎麼出去?我可把醜話說在前頭,殷非離眼巴巴把我藏了這麼些日子,忽然又丟了回來,還有恃無恐的不聞不問,定然出了大事!”
殷卓離的話看似在不屑殷秋離的近況,實際上是在告知事實,今天這牢房裏沒人監視。
殷秋離也聽出來了,便道:“我是因勾結南楚一罪入的獄,此罪雖牽強,但若一定要安此罪名,也不是成不了的。而今什麼判決都沒出來,隻能說明一件事,外頭出大事了,大到可以忽略給我定罪的大事。”
殷卓離差點就成了前任奪嫡冠軍,殷秋離隻消隻字片語,他便明白了過來:“想必隻有那件事才能吸引殷非離所有的目光,老夫為什麼會被放出來也就好解釋了!不過……”殷卓離皺眉,“老夫就想不通了,你府上有什麼高人在?能變出那東西轉移殷非離的注意力?”
殷秋離感覺殷卓離的話說得有些奇怪,但一時也感覺不出奇怪點,便先回答了問題:“顧輕舟的兒子墨奴一直在我府上。”
殷卓離聞言一愣,繼而歎息:“那是個苦命的孩子啊!”顧輕舟的那兒子小時候和殷秋離完全不同,不僅長得粉雕玉琢,還乖巧可愛,見到他就笑,直把殷卓離的糙漢子之心給軟得不成樣子,整天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可惜……好景不長。
殷卓離停下回憶,叮囑道:“他畢竟不是正主,暫時用來轉移殷非離的注意力可以,但之後不能再用此計,以免危及他的性命!他可是顧輕舟留下的唯一血脈。”
殷秋離當即道:“兄長放心,我絕不會讓他受到一絲傷害。相信今日之內必有人來此探望我,我定千叮萬囑!”
“如此就好!就讓殷非離去白高興一場吧!”殷卓離笑說,這一任的修煉者可不是這麼容易就能被人找到的。
正想著,牢房外有了動靜。
獄卒警惕的環顧左右,恭敬的引著一人前來,在殷秋離牢房不遠處停了下來,小聲叮囑:“小的在這裏候著,王妃長話短說!”
林楚點頭熟絡的往裏走,這地方他印象深刻,不僅是因為住了很久,還因為在這遇到了老妖,從此徹底改變了他的人生軌跡。聽說老妖是死了,不知道另一位還在不在?
正想著,殷秋離已經從牢欄縫隙裏看到了他,有些意外:“怎麼是你來?這地方這麼髒!”
林楚笑說:“我是王妃,我來才名正言順!”
“王妃?”殷卓離盯著林楚,一副見鬼了模樣,繞是他活了大半輩子了,也沒見過這麼陰差陽錯的事情。好在他頂了一張跟鬼差不多的臉,再見鬼也跟原來的神情差不了多少!在殷秋離發出疑問的時候,他出聲掩飾了,“呸”了一聲罵道,“不好學!怎麼整了個跟你一樣帶瓣的?”
殷秋離就納悶了,他這個皇長兄當年追顧輕舟的架勢可比他瘋狂多了,怎麼年紀大了點就看不慣這種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