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姬楓的回憶(1 / 3)

姬楓坐在門口台階上已經整整三個時辰有餘了,這三個時辰中他隻是安靜地看著天上的雲,看著它在天空中變幻,直到徹底散開,再無痕跡。

這樣的日子,對姬楓來說再尋常不過了,隻不過有時候低頭看螞蟻,直到螞蟻全部歸巢,再無蹤影。姬楓倒也不是刻意想看這些東西,隻是需要些東西消磨時間罷了。

“三百六十五隻,三百六十六隻……現在是幾隻了?”姬楓被門前的這個孩子的哭聲打亂了節奏,竟一時數螞蟻數差了。

姬楓難免有些憤怒,盡管隻是在做一件無聊的事,但是畢竟可以專心到讓自己不覺地自己多無聊。

“一隻,兩隻…”姬楓又從新開始數起來,但是一旦發覺了這孩子的哭聲,腦子裏便都是小娃子的哭聲,姬楓便很難繼續數下去的,往常是很少有孩子來到他家的門口,這個孩子可能年幼還不懂這裏的規矩罷。

姬楓終於不再低頭數螞蟻,而是看向這個小娃子,這個小娃也發覺姬楓在看他,但隻是哭的更大聲了,他是在呼救,隻是不知道姬楓是不是他應該求助的人,隻能用哭聲表達自己的無助。

姬楓站起身,拍拍褲子上的灰塵,走到小娃子的麵前,簡單地詢問了幾句,但是小娃都是用哭泣代替回答,這讓姬楓也很無奈,姬楓凝視起小娃的眼睛,數息之後,姬楓腦海中出現一個簡單的畫麵。

一棵參天大樹,盤虯臥龍的枝幹早已經粗糙不堪,主體的枝幹甚至都已中空,,但是枝椏上深綠色的葉子依舊還在風中飄搖,似在提醒眾人,它依舊活著,甚至活的很好。

樹下有數間屋子,炊煙渺渺,雜草亭亭,甚至其中的歡笑也清晰可見。

姬楓對這個地方並不熟悉,但是卻認識這棵上了年紀的樹,應該是隔壁塘頭村的人家,這畫麵應該是這小娃子內心比較深刻的畫麵,他自己甚至都沒有意識到,以後他會多愛這個地方,他的故鄉,但是姬楓卻讀懂了。

姬楓現在也才十七歲的年紀,但是他知道的卻不少,心智甚至不在大人之下,便是因為他能看清一些東西,也許是一個人印象中隨意的一個畫麵,亦或者是內心深處的東西,深到他自己都不敢觸及的東西。

姬楓聽的故事不少,故事中有人天生能見世人所不能見之鬼神,有人能夠聽聞俗人所不及之音,姬楓並不認為自己有多特別,但是姬楓也不曾將這個本事說與他人聽。

既然知道了這小娃子的家,姬楓便領著他回去了,隔壁的村子也僅有幾裏的路,耽擱不了多少時間,何況姬楓的時間多的自己都花不完,何來耽擱一說。

來到小娃子的門前,便看到小娃家中有一個婦人在家中坐立不安,臉上滿滿的焦急,這家的主人大概是出去找孩子了,留著婦人在家,希望能夠等到孩子。

婦人見到姬楓領來孩子的時候,簡直要哭出來,忙將其一把抱起,摟在懷中,嘴上還有責怪之聲,小娃子則隻是哭,也許是以為哭能夠為他少些責罰,隻是他不知他母親雖然是責怪他的模樣,但何嚐不是責怪自己。

抱起孩子,這婦人方看看到領來孩子的姬楓,眼中的厭惡之色一閃而過,但是很快便壓了下去,忙說起感謝的話,要留下姬楓吃飯。

姬楓對婦人眼中的厭惡之色分外敏感,但是表情卻未顯露半分,漠視地仿佛並未看出這婦人的厭惡神色,隻是姬楓卻看見自己的心慢慢沉了下去,再無聲息。姬楓也沒有責怪這婦人,隻是自己的名聲太壞罷,怎麼能太過苛求他人正視自己。

五年前。

姬楓還在名劍門當學徒,那個時候真是美好地像初秋的太陽,斂而不豔。那時的姬楓已經慢慢走出那個陰影了,已經告別了呆呆傻傻的自己,已經學會了識人,看盡了人性百惡。

名劍門並不是仙門,隻是廣樺城一個小的俗家劍派。當地人尚武之風極濃,所謂"銀鞍照白馬,颯遝如流星。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正是當時的寫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