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算愉快,我實在不該再提起半分,隻是這日我所遇見的,卻與之有莫大關係,故而不得不來打擾,還請見諒。”
陸彥搖頭:“直說便是,那段往事對我來說,也不過是一段經曆,再談起也不過唏噓一些,並沒有什麼忌諱,小友亦不必多慮。”
“既然如此,那我便直說了。”顧子舒亦是沒什麼心思再多客套,直接道,“我懷疑,我那徒兒顧夜,便是一體雙魂之身。”
這也正是顧子舒決心將顧夜先關入生息盒的原因。
小白兔顧夜與大魔頭弑陽,兩者間差別實在太大,再加上他私心使然,無論如何也無法相信,自己的徒弟本性竟是如此惡劣。如果不得不承認,那麼顧子舒很可能就會麵臨一個艱難的處境,也就是在徒弟與任務間擇一,如果不願消滅徒弟,那就永遠無法完成劇情大神的使命,他也永遠回不到現代,見不到與自己相依為命的顧子瑞了。
於是,顧子舒在潛意識中為之開脫,認為很大可能上,弑陽乃是顧夜分裂出去的一個人格。一體中有兩個人格,在這大陸的設定裏,正是一體雙魂之表現。不然,為什麼在年少時都沒有一點破綻,反而是長大以後,才漸漸顯露出來?
可惜他不知,他所遇上的,正是自小就演技滿分的天才。也就是說,弑陽才是顧夜真正的一麵,隻是他在師尊麵前演了這許多年,或許早已將這演技,融入了骨子裏,融入了血液中。
他將顧夜的雙麵表現描述了一番,隻說弑陽那麵似乎陰暗暴戾些,並沒有明說他的魔尊身份,下意識地也要為之遮掩幾分。
陸彥聽罷,神色間就有些凝重:“聽這番敘述,顧夜小友極大可能是一體雙魂,且這第二魂魄乃是後來逐漸覺醒,不知他少年時可曾受過什麼挫折,才導致性情大變?”
顧子舒就將撿到他的經過說了一遍。
“是了。遇到滅門之禍患,雙魂滋生極有可能,你且仔細觀察,他這兩種性格轉換是否迅速。如果是同一人要扮演另一性格,那麼在兩者之間轉換,定會留下些痕跡,若是轉換得天衣無縫,隻可能說明,這兩重性格分別來自不同魂魄。另外,還有一些甄別之法……”
陸彥將自己的經驗詳細道來,聽得顧子舒越發凝重,但心中隱隱又鬆了一口氣。盡管與弑陽相處不過短暫時間,但他自認為對徒弟了解透徹,他的乖徒弟,絕對不會是此等邪惡之人。他肯定地點頭:“這些甄別之法,用於徒弟身上,似乎都能驗證雙魂之說法。”
那陸彥就略為擔憂地看著他:“小友有何打算?”
顧子舒雙目透出堅定神色,將他整個人襯得凜然起來:“引魂丹。”
陸彥心中一驚:“極品丹藥至少要地境大藥師煉製、獻祭,方可成丹,小友之意,莫非是於大陸中尋一大藥師替你……?”
顧子舒搖頭:“我不會做那傷及無辜之事,陸宗主請放心,我打算改煉藥道,親自煉藥獻祭,隻是我不知夜兒與弑陽何人魂魄占據主導,所以懇請陸宗主,待我藥道大成後,於我煉藥之際在一旁協助,煉出藥後……喂夜兒服下,並助他戰勝弑陽魂魄。”
“顧小友!”陸彥猛地站起來,麵色一變,“你要獻祭?!!”
顧子舒卻低頭,兀自盯著手中清茶,嘴角溢出一絲不易覺察的苦笑,聲音放得極低:“我來到這世界便是為他之故,如果能換得夜兒一命,以這種死法回歸故裏,也算不留遺憾了。”
隻是……再也無法與你相見了,夜兒。
顧子舒淺淺嘬一口茶水,隻得茶水入喉,留下的盡是苦澀。他現在方才知道,為何那蒼元訣第五式本應是最厲害一式,但在設定中,其名為萬籟俱寂,卻是要摧毀自己一切武道,於寂滅中涅槃重生。當時他不解,這招式到底有何特別,現在卻恍然大悟,寂滅再重生,不就是為了再給他一次選擇的機會,棄武道而從藥道嗎?